但不想他后面还有一句, “我以丈夫之赠夫人白狐裘, 还望夫人到时以妻的份回赠。”

    霍知章迅速将弓递过去。

    “弓来。”霍霆山扬声。

    主帐不同于宽敞的厢房，行军在外没那般好的条件，因此哪怕主帐比之其他营帐更宽广，也没必要放屏风那可有可无的件。

    她先又摇, “我没有给你准备中秋节礼。”

    裴莺从榻上坐起，中衣素白，云鬒似在她背上弯温婉的弧度。

    裴莺颔首，“好。”

    裴莺放好冰罐罐，打算先行歇息了。

    主帐的帘被扬起，裴莺睡意淡了些，她睛，“霍霆山？”

    许是刚征回来, 还未来得及更衣, 他并未坐在床上，就这般从上方俯视着她。这本是上位者的视觉, 但不知从何时起, 裴莺竟不再觉得压迫满满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帐中有人应。

    裴莺的手搭在白狐裘之上, 纤的手指没白的狐中，像陷了一团最蓬松的棉里。

    “霍霆山。”她抬眸看他。

    那抹光靠近，裴莺眯了睛，待适应光亮后，才看到霍霆山手上原来拿着一件白狐裘衣。他将那雪白的狐裘一扬，而后盖在她上。

    这不是什么大事，裴莺答应。

    霍霆山懒洋洋的应了声：“夫人若是想和我谢, 那后面的话不必说了。”

    月上中天，夜郁如墨，他掀开主帐的帘，见里面竟还有淡光。

    霍霆山勾起嘴角，“夫人先安寝吧，我稍后再回来。”

    这话有些莫名其妙, 但如今思绪还有两三分混沌的裴莺听他提起“以妻份”, 只以为他是想要一些代表亲昵的件, 比如给他一贴衣。

    霍霆山拉弓满弦，猛地放一箭，前方一影应声而倒。

    留一句, 霍霆山了主帐。不限于洗漱, 他还有许多事要忙。

    呼禾县北端遇袭，裴莺相信这场小敌袭霍霆山能轻松解决，但也知晓不是杀光来袭匈，他们就能立回来。

    裴莺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好像是他在翻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这天气盖什么白狐裘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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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莺有些懵，“霍霆山，你作甚？”

    他离开了，裴莺坐在床上, 手边还放着一颗他留的夜明珠，空气里似有几分淡淡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于是站在门的霍霆山，一看到了里。

    很快，他拿着夜明珠过来了。

    霍霆山无声笑了。

    但凝神一息，霍霆山发现她其实是睡着了，睫压，遮住了秋瞳般的眸。

    裴莺看了那件白狐裘片刻, 手指轻抚过白如雪的狐，片刻后，她将那件白狐裘叠好，放回她的行里。

    霍霆山一刀将面前匈壮汉砍，收刀时刀刃顺带扛住旁侧匈的攻势，再以蛮力压低对方的弯刀。

之的某一方土地上，一场厮杀拉开序幕。

    裴莺用完晚膳后回了主帐，她和霍霆山已成婚，来边陲的这一路，两人都是同帐。

    霍霆山目光扫过，迅速锁定方才那个大喊“快随我退”之人，只见对方被几人簇拥着逃向密林。

    刀光剑影，鲜血飞溅，颅落。

    霍霆山再回来，已是一个多时辰后的事了。

    “今日中秋，我赠夫人白狐裘，望夫人四时安康。”

    在她快要梦乡时，她好似听到了蹄声，不久后蹄声消失了。

    夜明珠的光很柔和，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, 柔化了几许骇人的锋芒。

    只是，她没有准备……

    如今已是初秋，初秋的夜比白日凉快，但裴莺贪凉，她带了不少硝石来，这一路过得很舒坦。

    错位后再攻，一个颅咕噜噜。

    霍霆山嗯了声, “今年便罢，明年夫人补偿我。”

    后续还有不少事，比如安抚百姓，盘守卫军，说不准还要打扫战场。

    裴莺愣住，忽然想起这个时代的中秋好像确实有赠裘衣之说。

    床上的妇人不似平时睡那般规整，她侧躺着，手中拿着夜明珠似在把玩，被也只是随意撘在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