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知章担忧：“可您面看着不大康健，莫不是昨日在那大里着凉了？”

    “非也。”霍霆山惜字如金。

    裴莺这时来，“你父亲他无事，这是在脸上略施了些障法。”

    霍知章愣住。

    他不住细看父亲的脸，又被对方凌厉的目光得挪开，但已然明白，霍知章一脸敬佩，“父亲能屈能伸，果真是大丈夫也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面无表，“君应当有一颗赤之心，你怎的学了安那些个宦官一般油嘴。”

    霍知章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时间转过了两日，和霍霆山预料的一样，雷豫州和朱将军相继遣来信使，传讯于霍霆山，要和他会面。

    霍霆山欣然应约。

    时间迫，伐荆迫在眉睫，故而此番邀约也不似平日宴请般将约定时间定在数日之后。

    对方信使来的第二日，霍霆山便领着人去赴约了。此番随他赴约只有陈渊一人，他并未再带其余武将。

    裴莺在霍霆山离营后，和前两日一样去了女儿的营帐。

    带回来的玉不算多，故而挑选原料只用了半日，后面的时间皆是用来打磨抛光。

    沙英已知晓她要望远镜，裴莺脆把人抓来当壮丁，后面磨镜片和抛光，都是沙英一手包办的。

    “主母，您看可行否？”沙英将一枚抛光好的镜片小心翼翼地递过去。

    裴莺接过。

    镜片比寻常镜片要小一些，而抛光结束后，这块被打磨成凸面镜的晶清透无比，还比不上玻璃，但也相去不远了。

    “可，非常好。”裴莺大喜，“烦请将那一块也抛光。”

    沙英领命。

    一个多时辰后，另一块小镜片炉。

    望远镜的两枚镜片靠近的叫目镜, 靠外的叫镜，但并非只是简单将两枚镜片前后放置就行，还要考虑焦距和棱镜。

    现代的许多望远镜皆有棱镜, 其作用是将上左右都反的像, 转变为正像, 说白了就是让“成像”看起来顺。

    然而这里有个问题, 晶到底不如玻璃那样清透纯净，若再加上棱镜, 经过多重反或折, 成像会变得不清晰。

    裴莺最初捣鼓过棱镜, 最后为了清晰度不得不退让。

    没办法了, 成像倒着就倒着吧。

    若真能实现“千里”，估计从未见过“正像”望远镜的古人相当乐意接受倒像。

    至于棱镜的安装，等玻璃真正炼制来后再说吧, 大不了到时再重新制一台新的望远镜。

    镜片完工后, 后面是不断调试的过程。而光是调试, 裴莺就用了一个午。

    待好不容易确定了焦距, 连忙记录来, 再详细记录镜片的厚度和形状，以便后续复刻。

    持续忙碌中。

    另一边，霍霆山领陈渊率一支黑甲骑来到了约定地。

    这会面地在豫州军和雍州军之间，特地清理一片地方, 架起了数大的营帐。

    蹄声从远及近, 如闷雷般隆隆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