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舍的夜晚不特别安静，也不特别吵。隔有人在放音乐，楼的洗衣间传来烘衣机的低频震动声。

    屋的灯光是自动的，随着视觉焦略微调整角度。岭翔坐在桌前，刚洗完澡，发还，平板刚刚打开，萤幕亮了一。

    机构的信件来的时候，他刚打开平板不久。他刚想去看容，背后传来一声哑的叫声。

    「──」

    是苍大。

    他从浴室来，手上还握着通话耳机，脸发白，整个人像是刚被泼醒。

    「她说……她月经晚了五天。」他声音发颤，「但她说不确定要不要验。」

    岭翔转过，看着他。

    苍大手撑着门边，一副快站不住的样。「我他妈只是陪她几次，她说她吃避药，我也没多想……但，现在……」

    他没说完。直接走到台，把门拉开，像是需要风才能冷静来。

    岭翔放平板，没说什么，跟着走去。

    风从楼来，把整个宿舍晃得轻微震动。

    「我知现在中奖的机率很低，」苍大结起伏，「但万一……万一这是我这辈唯一一次有小孩的机会呢？」

    他低，双手抱，语气越来越破碎：「她说她不想生，她还年轻、还要唸书、还要自由……她有她的理由。但我怎么办？我现在不能说想留，也不能说不要。两边讲来都像狗。」

    岭翔靠在墙边，静静听着。

    「你知吗……我从来没想过我要小孩。但当你突然有可能有了，你会怕。怕她拿掉，也怕她生来之后不让你碰。怕你没那资格。」

    他说完这句话后，整个人像是垮掉一样，靠着栏杆慢慢坐。

    岭翔蹲，没说话，只是拍了拍他肩膀。

    屋里的灯还开着。风从半开的门中来。

    桌上的平板还亮着。萤幕停在那行制度通知上：

    【任务通知】编号：s14｜任务状态：已初次阶段｜返台报到时间：2050年6月3日

    ＊

    一个礼拜之后，岭翔返台的日又更近了。

    这天宿舍的夜晚比前几天安静许多。窗外的风从开着的细来，带着一乾燥和夏季前的预。桌上还摆着未收的报告资料，房间里瀰漫着洗发与衣服刚晾过的淡淡气。岭翔刚上传完一组模拟资料，准备关掉平板，苍大的声音便从后方响起。

    「没事了。」苍大靠在床上说。

    他刚洗完澡，发还，嘴里着香糖，一边手机一边说得像是刚解除一场停电警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