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预想中的羞恼怒喝没有降临，那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只是叹了气，伸大手来，捋了捋她将将齐肩的发。

    他顿时怔住，一个小小女娃，哪来的如此伤痕。

    “秦姝。”她声音轻轻怯怯，“我叫秦姝。”

座府邸的人非富即贵，秦姝无心去理。

    男人提步便走，留秦姝满目茫然，可行几步又折返回来，问，“我虽知你是主君养在府上的女儿，却不知你姓名，可否告知，也方便我向上言。”

    秦姝默默扯回那块布料，素手一伸，请他离去。

    “到时在你家主君面前，大人该如何解释这句‘荒谬’呢？是说他不懂教养，还是反踩我一，说小女的衣着实属荒谬？”

    不等她开，男人就收了手，沉声，“我会去向主君言的，你是他的义女而非附属之，他不该如此待你。只是辛苦你，要在这日底再等一等。”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认同令少女一怔，又跟着向前跑了几步，提醒：“你去找他，要小心些，他很可怕。”

    秦姝稍稍侧眸瞧了瞧他，暗暗羡慕他健康的面。

    他这样真的叹，实实激发了秦姝心的讥讽之意，不由冷嘲声：“这位大人，如若你的声音再大些，被这院里的什么人听到，可是会报到你家主君耳朵里去的。”

    战士的手中，也未必是一定要拿刀的。

    见过她这等惨象的又不只有他一个，反正他们都会当什么都没看见的。

    祁牧之轻轻一笑，朗的面容

    她倏然站起来，扬声，“逃难的时候，我看见士兵们抓着女孩们的发，把她们拖回那座死城。”她稍顿了顿，“我害怕。”

    好好将养的话，她脸上也会红起来的吧，像小时候那样。

    “话说回来，即便是受罚，也不用穿破损得这么厉害的衣衫吧，你看这儿都”男本想拎起她臂膀破损的一角，告诉她不可为了少受些罚而失了面，却在拎起衣衫那一瞬，瞧见了里衣上早已开的血。

    “只不过以后应当不必剪了，且安心。”

    见秦姝踌躇，他率先，“吾名祁牧之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真是”男人手上一空才反应过来，语了许久，忽喝一声，“荒谬！”

    男人弯眉一笑，似乎在为女孩肯友善回应而兴，甩了甩大袖，直起就往院走。

    “所以才剪了发吗。”男人回首，“战之，发无钗环束缚只会成为累赘，剪了很好，果然是个机灵孩。”

    她的目光跟着那个男人，看着他反剪双手大步星，红日在他上打一斜斜的暗影，这一刻她突然觉得，一个战士也可以是年迈的，自主的，有自己心中的准则和义的。

    那是少女踏这片土地后，第一次收敛了满的尖刺。

    她就没对这儿的人有过什么期望，也不怕对方因她的话而恼怒。

    秦姝被这样的话说得一怔，随即拳握得死。

    男笑了笑，抬起朝着院望一，“我家主君没有教养过孩，想来是顾不上给女孩准备一些钗环了。不过难得收养了女儿，除了练功，平日里也该好好将养才对。”

    男倒是不嫌冒犯，自顾自地伸手，秦姝早就预料到一般侧首躲过，眸光冷冷，十分桀骜。

    “等你把发养的时候，伯伯送你这京城里没有的发簪罢。”男人，“你的发如缎一般好，以前在家时，应是被你母亲好生养过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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