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走到门，又回过来：“我觉得，你应该学习胡总督。”

    徐渭不解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
    朱翊钧接过来：“明天我就要回啦，以后就不能来找你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人就是归有光，哥们儿六十岁才中士。散文被称为“明文第一”。又和唐顺之、王慎中并称为“嘉靖三大家”，十分瞧不上王世贞，说他是“庸妄”。

    一来他不敢，这可是嘉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，怎么调怎么闹皇上都不生他的气，李芳就算生气，那也是敢怒不敢言。

    当天午，朱翊钧就回了，迫不及待跑到正殿，嘉靖却不在。值守的太监告诉他，皇上在殿。

    徐渭应李芳之聘，当了半年师爷，和李芳格不合，不去，自己跑回浙江。李芳气疯了，威胁徐渭归复到他的门。徐渭只得赶回京师，请旧友说，才了结此事。徐渭还因为这件事，错过了当年的乡试，后来就再也没考过。

    当年会试，诸大绶还向主考官推荐了此人。

    朱翊钧准备离开的时候，想着应该去向李芳个别，毕竟他到尚书府来串门这么多天，只有第一天和最后一天遇见了李芳。

    人告诉他老爷正在书房，朱翊钧便让他领路。

心妄想。但朱翊钧不同，他若是向这二位请教问题，想必对方会连夜将答案送到他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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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朱翊钧又看向黄锦，用神询问他皇爷爷是不是睡着了。

    又忍不住骂，各方各面能人辈，一手好牌打稀烂。

    诸大绶就让徐渭去把文章取来，两个人熬夜看完了，一边看还一边讨论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

    李芳一惊：“怎么会呢？殿多虑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朱翊钧走到书案前，“你在写什么，我能看吗？”

    徐渭又递过来一卷宣纸：“这副《墨梅图》你拿着吧，留作纪念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我知了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准备离开的……

    小家伙撒开了往里跑，跑到门又停了来，门的太监正要说话，却看到朱翊钧竖起指抵在上，了个静声的手势，于是大家都低，不再吭声。

    朱翊钧本以为他在文章，把纸拿起来一看，才发现那是一首诗歌：“缤纷瑞霭满天香，一座荒山倏被祥。虹千载清河海，电绕赛禹汤。草木沾恩添秀，野得有余芳。古来者留遗迹，今喜明君降宝堂。”【摘自《西游记》】

    他夸人没什么华丽辞藻，贵在真诚，夸得人不好意思。但李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朱翊钧有为难的说：“那就尝一尝吧。”

    李芳问他：“殿认为好在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们来到书房，李芳正坐在书案后面写着什么，看到朱翊钧来，连忙站起，迎到门边。

    李芳笑：“当然，殿请随意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赞：“啊！好诗，好诗！”

    顺便提一句唐顺之，算是戚继光半个老师。戚继光横扫倭寇的鸳鸯阵，就是从他这儿来的。

    “好在……”朱翊钧又拿起那张纸看了看，“里面藏了李大人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李芳没说是，也没说不是，只是大笑着夸他聪明。

    “李芳者留。”

    徐渭说：“后会有期。”

    李芳笑着应：“多谢殿提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扒在门边偷偷往里张望，一就看见了嘉靖和黄锦两人。黄锦手中拿个拂尘立在一旁。嘉靖背对着门，坐在屋中间一个大蒲团上。

    有这么个故事，徐渭给李芳当师爷期间，诸大绶请他吃饭，他半夜才到。诸大绶问他哪去了，徐渭说他在一个世家里避雨，看到对方的文章，写得特别好，简直就是当代欧修。看着看着，忘了时间。

    朱翊钧轻手轻脚的走屋，一步一步，小心翼翼的来到嘉靖跟前，先歪着脑袋看了一，嘉靖的睛是闭着的。

    他是想说，李芳自己写的文章就很好，嘉靖很喜，不用请别人代笔。

    朱翊钧笑：“为了实现心中的目标，不喜的事也可以一。”

    李芳又：“我让厨房了些心，殿尝一尝？”

    朱翊钧摆了摆手：“不谢不谢，我要回去啦。”

    黄锦看懂了他的意思，轻轻摇。

    况且，朱翊钧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儿，李芳五十好几了，哪儿能跟个孩计较。

    朱翊钧冲他笑得见牙不见：“李大人，你没有生我的气吧。”

    我猜，这个帮忙的旧友应该是和徐渭并称“越中十”之一的诸大绶，也是状元，徐渭同乡，当时是翰林院编修。

    朱翊钧却说：“李大人的诗写得好，文章也写得好，我皇爷爷很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