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却转了个：“我才没有笑话弟弟。”

    其实他不用多说什么，只是来这么一掺和，张居正再大的火气也都已经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张懋修歪着，脸上的神惊疑不定。

    朱翊钧拿着那张纸哄他：“等你的字写得很漂亮的时候，再看这个，就觉得很可啦！”

    “嗯！”朱翊钧拍着脯，自信满满的说，“我教你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只比张懋修大了三个月，却比张懋修半个。两个小家伙挤在桌前，旁边张府的人立刻上来铺纸研墨。

    这些看在张居正里，都让他火大，但在朱翊钧看来，却是可。

    朱翊钧和他挨着，指给他看：“这里，这里，还有这里。”

    张懋修睛一亮：“真的吗？”“真的。”

    尽张居正很快就控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，保持严父的形象，但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是被朱翊钧捕捉到了。

    教书的先生、爹爹和哥哥们都说过，他的字写得不好看，小哥哥却夸他的字可。

    但他的字在同龄人中，的确显得类萃。

    “哪里可了？”

    当你以为他在很认真的教弟弟练字的时候，其实他脑想的是怎么赶完成任务，然后去玩。

    他拿起桌上的纸，那是张懋修刚才的功课，写的是《论语-八佾篇》：“语鲁大师乐，曰：乐其可知也：始作，翕如也；从之，纯如也，皦如也，绎如也，以成。”其中“翕”字和“皦”字都写错了。

    朱翊钧聪明着呢，他记得上次他这么说，张先生的态度一就了来，这次他帮张懋修解围，又说了同样的话。

    张居正冲他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发现这个“翕”笔画太多，确实有难，于是挑了个简单的，握着张懋修的手连着写了好几遍，渐渐摸索了摸索经验，最后一个终于满意了，赶拿起来，举到张居正跟前：“张先生你看！”

    张居正没说话，小家伙却得寸尺：“张先生，不生气了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朱翊钧问他：“张先生，你不生气了吧。”

    平心而论确实还不错，张居正刚了：“还不错。”

    太刚洒到池塘中，假山这边还是凉，两个小家伙钻来钻去，爬上爬，笑声传得老远，另一边读书的张敬修和张嗣修两兄弟听见了，伸着脖往窗外张望，还因此被先生训了两句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听着耳熟，上次朱翊钧读错字，张居正纠正他，语气严厉了一，他也是这么说的。

    朱翊钧看向张懋修：“弟弟要是错了，你好好跟他说，他会改的，你不要凶他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拿起笔张懋修手里，握着他的手写一个“翕”字，纠正了张懋修的比划错误。但写完之后，张懋修却惊讶的说：“更难看了。”

    张懋修了，有害羞：“是我写的。”

    两个小家伙手牵手走书房，沿着回廊来到园。张府的园自然不比中，但小桥，假山莲池也别有一番雅致。

    张懋修嘟着嘴：“哥哥笑话我。”

“殿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，我会把字写得很漂亮吗？”

    张居正低，对上他那双纯真的大睛。心中暗自叹一气，现在的确不适合训孩。

    朱翊钧立刻问：“那我们可以去玩了吗？”

    昨天冯保遣人来传话的时候，张居正就料到了，朱翊钧来府上，张懋修这一上午就别想读书了，正是因为这样，一大早张居正才督促儿提前完成功课。他挥了挥手：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写得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张懋修仍是有些害怕，小声：“明明就是写得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唉~”张居正叹气，“没有生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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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跑累了，张懋修就拉着朱翊钧坐在假山的凉，悬在池塘上，脚尖甚至能够着莲叶。

    朱翊钧却说：“弟弟写的字真可！”

    朱翊钧三两步跑到他跟前，拉起他的手：“张先生，别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难看，不难看。”朱翊钧鼓励他，“多写几遍就好看了。”

    张懋修偷偷看一他爹，张居正在旁边，仍旧站得笔直，不苟言笑，看得小儿缩了缩脖，仍是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他指的地方，都是张懋修写得不好的比划，要么不够平直，要么用锋不够利落，要么收笔没收好。

    朱翊钧举起那张纸，端详半晌，转去问张懋修：“弟弟，这是你写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殿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的，一旁的张居正都忍不住勾了勾角，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自信。

    朱翊钧捧着他的小脸：“才没有笑话你，我就是觉得很可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拉着张懋修的手走到桌前：“弟弟过来，我教你写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