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光瞥见那只装药酒的酒壶，班贺伸了手臂去够，很快将它拿在手中。拿起时分量轻得让他心中一惊，晃了晃，只剩儿瓶底了。

    这样过一辈，对班贺的恨才是微不足。

    “班贺，班贺！”注意到他的动作，陆旋再也忍不住，语调里一丝惊慌。

    刚抬起的被陆旋生生跺了回去，皱起的双眉凝重地压来。他用仅剩的理智控制着自己，班贺的本受不住他一脚。

    阿的现似乎引了班贺的分注意力，陆旋趁机动起来，想要行从班贺边突破，但心里矛盾地不想伤害到他，动作束手束脚。

    陆旋伤疼的时候会抿上一小，确保不会被迷过去，又能稍微缓解疼痛，不知不觉间只剩这么。班贺表迟疑，不知这么分量这次够不够——多半是不够的。

    双臂本就因排异反应而迟钝，面对的又是班贺这样对义肢了如指掌的人，行动几乎完全被限制。陆旋急躁到极，本能地想要挣脱反抗，手臂被控制，那就用！

    班贺用力住他：“陆旋，你听我说。你的已经现了严重的反应，这对义肢，一定要取来。”

    陆旋最终陷昏迷，这副状态让班贺轻松了不少，就班清理伤，上药包扎。这一切结束，躺在床上的陆旋仿佛又回到了失去手臂那一日。

    “旋哥，旋……师兄，你们怎么了？”阿现在门，这两人对峙般的形太过怪异。

    麻药开始生效，焦躁不安在模糊的意识生开始肆意疯，陆旋用力甩着，怎么也无法恢复清醒。班贺的声音在耳畔不断重复、叠，逐渐混响成一片，什么字都听不大清了。

    剧烈的疼痛令陆旋清醒了几分，模糊的视野里分辨班贺近在咫尺，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，照着前的肩窝咬了上去。他死命了力气，松开时开绽，差没咬一块来。

    陆旋瞪着班贺，像是胁迫又像是哀求，然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。班贺用拇指弹开酒壶的，行往陆旋中。班贺必须一手压制陆旋，一手拿着酒壶，这样就无法使他张嘴，陆旋闭双，摇着避开，一滴都没有中。

    他的话让班贺的动作迟疑了一瞬，一辈……自遇到陆旋以来，他家中遭逢变，自己又惨遭残害，血海仇压在他的上，负重而行。

    但酒在挣扎中了鼻腔，顺着鼻腔呛了去，陆旋无法抑制地咳嗽起来，一时间咳得前发黑。

    班贺退到桌边坐，面苍白如纸，上失了血，衣衫在与陆旋的对抗中散染血，肩窝伤渗的血混杂其中，难辨彼此，瞧着比受难的陆旋还要凄凉几分。

    只剩“取”二字，分外刺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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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未能完全麻醉让陆旋还在挣扎，班贺力气快要耗尽，几乎压制不住，整个覆上去，才勉住他。

    班贺喊:“阿，去烧，拿我的刀来。”

    班贺摇摇：“家里已经没有余钱了，还有几笔账未结，你

    明明不过十八九岁的光景，上却看不到半朝气。班贺赠他这双手臂，无法否认不是因为恻隐之心。

    “师兄，你的伤上药吧。”阿担忧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装上一个月不到的义肢重新被卸，左右各三颗骨钉被生生挖，血溅了两人一，很快被班贺止住。

    可如今是得到了希望再失去，却比那一日要残酷得多。

    班贺铁了心，死死扣住陆旋手臂，将他往床榻上。

    阿在呆愣中回神，哦一声跑门外，犹豫的步在转后定起来。

    这双义肢是陆旋报仇唯一的希望，否则，他的一辈都会陷在仇恨的泥淖里，被永不得亲手报仇的痛苦折磨。

    陆旋步步忍让，班贺寸寸，终于是被他牢牢在床上。

立。

    陆旋剧烈反抗：“你别碰我，班贺！你敢取它，我会恨你——恨你一辈！”

    自支撑着的一骨咯咯作响，双肩骨衔接溢酸疼，让人疼痛难忍。陆旋一双睛黑沉得惊人，面颊上带着因剧烈咳嗽生的不自然的红，中不断呢喃着班贺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