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灯火通明，工制造的琉璃灯将四周映如白昼，方才那一扫过端藻井，彩绘承尘穷工极态，心明镜之垂着一盏灯，如日当。

    他多少能察觉，自己并未沉睡多久，只是不知为何从桌边睡到了榻上。

    的酒使他脑昏沉，多年未饮酒，都忘了自己酒量竟然如此不堪，只喝了几杯便醉得不省人事。回想多年来少有的几次醉酒经历，从未有人说过他醉后失态，应当不至于御前失仪……

    赵靖珩再次睁，撑着坐了起来，掌心之是绸缎铺就的榻，上披着绣了龙纹的衣落，他动作停顿，看向坐在一旁面关切的赵怀熠。

    赵怀熠真意切：“皇叔酒量不好，完全不必勉，朕只想犒劳皇叔，绝无迫之意。皇叔可是还？要不要喝一碗醒酒汤，朕已经张全忠去准备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殷切令赵靖珩心中有些许异样，却被酒扰心神，了眉心：“不用，喝的酒还没一碗醒酒汤多，像什么话。”站起，他又恢复成不近人的模样，“酒已经喝过了，臣告退。”

    像是知晓已经到了极限，赵怀熠不再挽留，顺从地放他离开。

    越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，赵靖珩仔细看着赵怀熠，视线迫人。赵怀熠面不改，又：“是朕疏忽，现在太晚了，皇叔就歇在里吧。”

    如他所料，赵靖珩立刻收回视线，向门外走去。

    伸的指尖刚碰到门，赵靖珩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，抬手摸向边。

    指尖碰到的是与平日完全不同的，毫无阻碍地摸到柔的，鲜少直接碰到的肌肤立时激起后颈寒。赵靖珩睁圆了双，摸索着再次确认，当场震怒。

    他心蓄起的胡，不知何时被人剃了个光！

    “赵怀熠！”赵靖珩转，衣袍在后划过一弧，目光沉沉，满是怒意。

    年轻的帝王中罕见闪过一丝慌，面上仍是镇定自若：“五……”

    刚吐一个音，着玄铁扳指的拳裹挟劲风直冲面门而来，却在鼻尖前堪堪停住，化拳为掌拍在他前。赵怀熠退后两步，的疼痛微不足，但足以让他清楚认识到，皇叔是真气得不轻。

    见赵靖珩再次攻来，赵怀熠脚灵活躲闪，开始还能招架两，但随着赵靖珩攻击的招式越来越凌厉，心虚作祟哪还有脸面还击，他无奈只有逃跑的份。

    殿外守着的人时刻担心的场面成了真，这足以称之为行刺的举动却无人看见。堂堂天被威名赫赫的王爷追打，毫无还手之力，如此欺君罔上大逆不的行径，又该在皇城所有人心中压一块重石。

    “唔！”赵怀熠脚步骤停，面痛苦之，抬手捂着侧腹，弓了腰。

    赵靖珩表微变，卸力收手，一转攻势上前将他搀扶住：“怀熠！”

    盛怒之难掩担忧，赵靖珩气还未消，几乎是咬牙问：“哪里受伤了？”

    赵怀熠双手抓住赵靖珩手臂，为让他安心勉提了提嘴角，缓了缓，匀了气，才说：“岔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哼！”赵靖珩抬手把他推开，拂袖背在后，退开一步，“圣上九五之尊，是天的仰仗，要保重龙，我去让张全忠传太医。”

    “五叔！”赵怀熠连忙上前一步牵住他的衣袖，可怜地望着，“刻漏房掌房太监报过时辰，已经过了时，今日可是我的生日。”

    赵靖珩狠狠剜了他一：“你以为，你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？”

    赵怀熠哑无言，心虚地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