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坐在御案前的皇帝，与方才想象不同，他看起来并无愠，同人说话语气平和，神充沛不见病容。班贺更疑惑吕仲良现在这儿的缘由，显然，那不是他能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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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官缺的成了工，这时候俞燔上疏奏明班贺造火铳有功，为其请赏，想必也是为其争取这个机会，今日皇帝召见他正是为了此事。

    “哼。”赵怀熠意味不明地从鼻腔里蹦一声，不辨喜怒，“朕最不喜的就是你这样的人。寻常赏赐看不上，所求的必定不寻常。”

    “功不至此，班郎中谦虚了。”赵怀熠面上些许笑模样，“但你的确铸铳有功，有功就该论功行赏，朕从不吝啬赏赐有功之臣。说吧，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班贺眨眨，拜见程骤然被打断让他一时想不起应该说什么什么。

    班贺心中诧异：“臣并不知晓此事。”

    皇帝安康与否，在禁中是秘不可宣的机密，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问询。皇亲大臣的过问往往带着别样的意味，谁知他们询问皇帝如何于何目的，是想借机什么吗？难免令人怀疑，是否有不臣之心。

    “陛恩典重，微臣如何敢违抗，抗旨不遵的罪名实在担不起。可，陛这不是还在询问臣么？”班贺抬眸觑着皇帝脸，“只是这个侍郎，微臣实在愧不敢受。臣担任虞衡清吏司郎中前，并无一官半职，已是承蒙圣上恩典，为此惹诸多非议，短短数月晋升为侍郎，虽是陛恩泽，亦有些不妥，臣自知功不至此，于心何安。”

    为全权负责皇帝的太医，吕仲良能获得两朝皇帝的信任，正是他为人谨慎守如瓶，没人能撬开他那张嘴。他连妻儿都留在老家，独自在京为官，最为亲近的家人都要避嫌。

    不之前知不知，现在一定是知了。那一堆糟心事摆着，衬得前班贺格外顺，赵怀熠沉片刻，：“朕升你为工侍郎，你觉得如何？”

私更是没有任何集。并非刻意避开班贺，而是因为吕仲良太医的份，素来特立独行，从来避免与任何人私过密，惹人非议。

    侍郎詹景时任巡抚，有了个官缺，恰逢工侍郎三年任满，经由吏考，接任侍郎。

    赵怀熠居临注视：“说吧，你想要什么。”

    皇帝迟迟未声，班贺便继续说去：“臣为陛纯臣，受陛抬，一心为陛

    吕仲良退到殿门外，看了阶等待的班贺一，径直离去，好似两人没有半分。他着官服，面容言笑不苟，披回了那张持重的，班贺垂眸颔首，以恭敬疏离回应。

    班贺俯低首：“微臣想要一个赦免。一个，无罪赦免。”

    这会儿召见太医，难不成皇帝被气坏了？那一会儿岂不是得独自面对暴怒的皇帝……都站在门前了想这些有什么用，还能临阵脱逃不成？班贺挥去杂念，敛心凝神，跟随侍踏殿。

    班贺撩开衣摆跪：“请陛恕微臣失礼。”

    好在赵怀熠没打算让他纠结这个问题，直截了当抛了要说的话：“工尚书给朕上了一封奏疏，是为你请赏的。”

    班贺刚站定，赵怀熠便：“免礼了。”

    脑中迅速想通其中关键，班贺几乎没有多考虑，缓慢但定地回：“臣以为，不可。”

    班贺踌躇片刻，终于再次开：“陛，臣的确有所求，但臣不要加官爵，也不用金银赏赐。”

    赵怀熠眉梢微挑，他的回应似乎在意料之中，中却说：“理由，朕倒要听听，你凭什么抗旨不遵。”

    虽同为六侍郎，看起来品级未变，但职权已然不可同日而语，六中仅次吏，同品不同秩，所以实则是升迁了。

    他不过是履行与淳王之约，的都是分事，未想过讨封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