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旋反应有些迟缓，哦了声。鲁北平是提过考武举的事，那时还问过他要不要去，这是已经定决心了？

    说着话，鲁冠威从后院走来，严肃的面孔见到陆旋立刻笑容：“陆旋来了，快坐。北平，给你哥倒茶。”

    鲁北平应了声，转去倒茶，陆旋同鲁冠威在桌边坐，想了想，还是问：“北平要去考武举人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鲁冠威，“年前的决定，骆将军让他不用再去军营，在家中准备。考武艺我倒是不愁，听乌教谕说，考武举也是要写文章的，他是识得几个字，可要文章，我看悬。”

    本朝武举科考先考策论，再考武艺，选武将同样看重军事谋略，避免选空有一武力的莽夫。

    陆旋明知这句话不该问，但还是忍不住问了：“这是北平自己的意愿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他选择的权利，考武举有什么不好？你孤一人，无依无靠，朝中没人助你、为你撑腰，难免行得艰难。他中了武举，当了官，多少能帮到你，你也算朝中有人了。”鲁冠威说。

    鲁北平倒了茶来，正听见这话，没吭声，放茶杯站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陆旋不赞同：“若只是为了助我，大可不必。北平有自己的抱负，还是应当随他自己的意愿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他应该的！”鲁冠威了声量，“你可知我为何举家离开玉成县，迁移到如此偏远的地方？就是为了替我的大哥大嫂，你的父母亲报仇！”

    提及父母，陆旋一时哽住，说不话来。

    鲁冠威面肃然：“若不是你找来叙州，当日去往京城寻找杀害我义兄的杀手，让他血债血偿的就该是我和北平。我来找骆将军，就是为了让他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
    陆旋仍是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，双微涩，好半天才：“父亲若是泉有知，能有您这样一位肝胆相照的好兄弟，定能笑九幽，死而无憾。”

    鲁冠威叹一气：“我与你父亲成为结义兄弟，早已许承诺同生共死，他被害，我就得为他报仇，付命也在所不惜。可你父亲亡故，我已经背弃了同生共死的诺言，我只想北平能与你延续兄弟义。”

    陆旋眉拧在一起：“我视北平为亲兄弟，但也没想过让亲兄弟为我而放弃自己的抱负。叔父，你与我父亲的义，没有必要加在北平上，这样只会让我自责。”

    在场两人语气变得沉重，鲁北平连忙开：“哥，我爹没有我，我是自愿去考武举的。当上武状元是光耀门楣的事，鲁家往上数八辈都没过一个状元，真能成我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
    鲁冠威面容冷：“我鲁家人义字当，重重义，应当去的事，就是要去。北平把你当兄，希望自己能帮到你，我不他他也会这样。”

    这对父太过持，陆旋无力，最终只是对鲁北平说：“你要清楚自己在什么，这些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，若考武举是为我，那我不赞成。”

    “哥，你才是想多了。”鲁北平笑着，“我的理想抱负就是人地，战场上、武举考场上，都可以实现。难不成我不去考武举人，你就能心安理得了？”

    陆旋：“你……”他看着鲁北平笑嘻嘻的模样，摇摇，“你自己想清楚就好，什么都行，但绝不能只是为了别人。”

    “知了。”鲁北平也跟着叹气，“你一回来就跟着骆将军忙活，忙活完自己的事又来我的心，我都替你累得慌。”

    “你写好策论文章再替我累吧。”陆旋终于不再纠结，缓神，对鲁冠威说，“叔父的义侄儿明白，心领了。方才是侄儿言辞不当，您与北平是父，任何想法与决定都应该由你们父协商，我不该妄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