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，班贺面冷了来。

    固堤

    北岸是万顷良田，在堤坝旁挖沟渠不外乎是为了引溉，但官府早已经规划线路，有足够的溉渠，挖开的这条显然是在错误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清江堰是用作防患的，早有法令颁布，不允许任何人侵占损坏，若有犯者，皆治以严法。

    那些人，怎么敢在此私自开挖沟渠！

    “继续说。”班贺忍着怒意，不将这份火气宣在无辜的人上。

    工匠继续说，北边地势更，因此大涌时及时将决堵上没有酿成大祸。靠近渝州的决有可能是人为损坏，但他没有亲所见，不能妄定论。

    此时满的清江堰一击即溃，不是溃堤淹掉数个盐镇，就是向两侧漫溢淹掉良田与数十万居民的城镇。

    班贺让工匠先去休息，独自坐在屋目光盯舆图，屋外持续不断的雨声惹人心烦。

    陆旋低声：“今日大带人开挖减河，挖的沙土可以运去填筑堤防。我接到消息，明日文岭镇派来救灾的一千五百人会到。”

    他不擅说那些话，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极力安抚。班贺察觉自己眉一直没有松开过，调整了表，才侧看他：“知了。你今日也辛苦，去吃些东西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了，陪你吃，我就去堤坝那边。刻不容缓，不是么？”陆旋笑笑。

    班贺渐渐平静来，摇了摇自己被怒火冲昏的脑。灾难当前，他更不能因为那些事了阵脚。

    他郑重：“言归，派人盯了，不要让任何人对堤坝手脚。”

    “知。”陆旋，“今夜起，我和弟兄们不再回城，就近在城外安营。之前那间破庙离堤坝不远，里面的灾民被护送到临时住所了，正好给我们空了位置。”

    班贺摸了把他的衣摆，轻甲的衣冰冷，一挤一把来，忍不住心疼：“你也太不注意自己了。”

    陆旋把他的手腕撰在手里：“你也一样，班侍郎。”

    是啊，哪有时候这些。

    渝州城还泡在里，谁能穿得上衣裳？不仅要心疼前人，更得心疼百姓。

    两人都知不是沉湎儿女私的时候，喝完粥说了几句话，陆旋不再多留，匆忙披着蓑衣踏雨幕里。

    班贺没有半分睡意，铺纸研墨，就着灯火连夜绘制图纸。

    第二日一早，他将图纸到林孝宇手中：“这些图纸，请林知州给工匠，让他们尽快图造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