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帐篷里，陆旋有些睡不着，只是夜探一，就听见那样耸人听闻的事，还不知明日见到的，会是何惨像。

    天微微亮，军队就整装待发，何承慕一片青黑，估摸着昨晚一夜没睡。

    何承慕磨磨唧唧蹭到陆旋边：“将军，尸臭味几天能散啊？咱们找个地方洗个澡吧？”

    陆旋：“吓傻了？有给你洗澡，能叫旱灾？你上了那么多回战场，尸臭味不是早该闻惯了？”

    何承慕嘴角颤抖：“单闻闻，是可以忍受，那玩意儿可不兴吃嘴里啊！”

    陆旋：“……我命令你，忘掉它。”

    何承慕呜呜地哭，要是能上忘掉，他才是最希望忘记的！

    队伍往村里发，所看到的场景比昨夜更惊心动魄。

    随手抛弃在野外的白骨，不知被什么野兽啃过，骨表面留了齿痕。

    若是昨晚之前，何承慕信那一定是野狗，但经过昨晚，他不那么确定了。

    一风卷来前方的气，总觉得有说不清不明的味。天沉却无雨，空中挂起一阵阵的黑风，奇异的景象引了众人目光。

    陆旋凝神看去，那黑风是切实存在的东西，随风飞舞着的，是饿殍被分后留的发。

    村中并不比昨晚更闹，老弱妇孺如同行尸走一般，寻找着任何可以的东西。仅存的几个壮年则如秃鹫般审视着这些人，估算他们还能存活几日。

    白骨荒野，千里无鸣，生民百遗一。

    这里或许就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，灾传到朝廷中央时已经大面积发生，受灾严重的本支撑不到政府施赈。

    受灾的人要么成为民逃向别，留的要么饿毙，要么成为吞他人的人。

    见到外来者，村里人甚至都不会躲避，只是站在原地，用渴望的神盯着运粮的车，顾忌着官兵手里的武，不敢上前。

    陆旋找到村里的里，那位里虽然不算白胖，但在面黄肌瘦的村民中，称得上面红。

    陆旋不知他是私藏了粮，还是同那几个地痞一样，吃了些不该吃的，但现在陆旋需要有人协助，施粥布粮。

    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，从里中得知村里剩的人不多，所需要的粮相应减少，陆旋半途动用分赈灾粮，不会导致数量大减。

    这些粮，不能直接发到村民手中，否则必定会现争抢事件，必须有人负责每日熬粥分发。

    陆旋不能久留，将分粮留给里，再派人通知县官遣人来监。只要撑过这段时间，朝廷后续还会有赈济送来。

    他所能的暂时只有这些，他要尽快抵达州府衙门，才好让熟知地方详的州官统一调。

    两日后，陆旋抵达胤州州府，当日一到，便督促当地官府赈。

    赈灾粮不足的形，赈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，虽然都是受灾灾民，却有先赈、次赈之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