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，像宋枳这样的武将远不止一个，他们被利诱，被收买，不仅卖了军人的忠诚和尊严，还卖河山与城池。

    这是一局久违的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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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些都是我买来的。”杜清昼笑得像个真正的商人那样市侩而可亲，“朝堂之上的人心可以买到，边之外的忠诚也可以买到，只要你足够的价格。”

    “喂！”琳琅听不懂他的话，也不想懂，只是忍不住好奇心，“还有一件东西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买不到的，就毁掉。”杜清昼侧看向他，仍然笑得亲切，“这是我向来的原则。”

    “这年，像宋枳这样识时务的人很多，”杜清昼轻笑，“平步青云的机会也很多。万皆有价，只要得起价格，权力或地位，世上什么都可以换——这大好河山，也不过是一块稍重的筹码，在者手中更迭着朝代而已。”

    ——前三件东西已经如此惊人，最后一件，又会是什么？

    如今棋枰冰冷，黑与白，已再无法相。

    许多年前，安初，草莺飞，当杜清昼是状元郎，裴昀是探郎的时候，两人也在一起棋，裴昀总是落如飞，而杜清昼总是思熟虑。两个少年从清晨到傍晚，直到老师张九龄从官署回来。

    五

    那时候的清风里有香和甜味，棋枰上的攻防都磊落，胜负都洒脱。

    裴昀微微后仰，似笑非笑：“似乎有理。”

    他的衣襟纹丝不动，却仿佛无声的惊雷，鼓起黑的浪涛。

    年初正月，安禄山称帝，国号大燕，在得知宋枳投降献城之后，安禄山立刻将宋枳晋升为镇远大将军。

    “不要心急，小凤凰。”杜清昼虽然在轻笑回答琳琅，神却一直只看着裴昀，“陪我一局棋，你若赢了，我就把剑双手奉上。”

    “真可惜，”杜清昼将手中的黑了“”的一手：“这么多年不棋，你的手生疏了。”

    “世如此，”杜清昼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他想听的话，“小人也并非是天生卑劣，他们只是为环境所迫。橘生淮南则为橘，生淮北则为枳。当命运摧残击打，把人推向绝望，心就会变得很。当生存的空间狭窄到只有扭曲自己才能存活息时，很多人都会选择活去，而不是维持所谓的‘原则’。趋利避害，是人的本。”

    叶铿然握拳，声音微沉，如同星过黑夜：“有的人心，你买不起；有的忠诚，你买不到。”

    这些年，朝中再没有忠义之士，先是李林甫一手遮天，接着是杨国忠小人得志……朝野一片乌烟瘴气，边境将士散漫怠惰，大唐王朝已如困兽，被战火拖至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