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谢兰亭就整理好证据往上呈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料最后关徐不然突然翻了供，说他没亲看见陈宝香杀程槐立，也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；那个同村的里正也翻了供，说陈鸢儿当年的孩不知有没有活来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，这可不就把谢兰亭坑里了么。”

    谢兰亭一向直觉很准，似乎是一天赋，让他总能在证据之前先接近真相。

    但这回这个天赋可害了他了，陛本就觉得弑父是加之罪，案还在上禀之后被翻供，更让陛觉得大理寺有失偏颇。

    “青章怎么突然这么对谢兰亭。”尹逢时纳闷，“不像他的作风啊。”

    “嗐。”顾翎摆手，“兄弟之间闹翻还能因为什么？当然是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尹逢时偷瞥了张知序一。

    “所以。”张知序面无表地，“陆清容结识了徐不然。”

    “不愧是张大人，猜得就是准。”顾翎大咧咧地朝他竖起拇指，又吊儿郎当地，“咱们谢大人这次可是翻了大船了，陆清容踩着他攀上了徐不然，还挑拨得他两人当街打起来，这女人厉害啊，比谢兰亭先前遇见的那几位都厉害。”

    谢兰亭赎买了多少官私了，都是好一阵儿就把人送走，从不见哪个能在他手里翻。

    这陆清容不但翻了，还狠咬了谢兰亭一，蛊得他亲恨友散之后，还全而退了。

    谢兰亭这般有天赋的断案好手，本该扬名立万，如今却被迫停任在家，听候迁贬。

    尹逢时是有些唏嘘的，他觉得谢兰亭罪不至此。

    但张知序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断案是断案，私是私，一旦将这两者混在一起，谢兰亭就只是在风楼上的浪，再变不回大理寺里的执律者。

    世上还会有很多有天赋的人，大理寺不会因为谁离开就停止审案。他不珍惜自己的机会，那机会就会变成别人的。

    朝堂本也是个残酷的地方，容不得谁儿女。

    ——想到这里，他着腰佩的手突然僵了僵。

    脑海里浮现陈宝香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