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常老爷们久居地府，太天真啦，不知人其实比鬼更恶毒，”莫栋梁的又开始疼了，他左浅右地后退了几步，靠在大的落地玻璃旁，有些吃力地，“你们以为贾仁和施盼真的是为了救我？才不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让吴鹏程死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吴鹏程断气之后，贾仁和施盼都觉得错在对方，互相甩锅大打手，掐得血满地，边掐还边念叨着‘你要是去了我就不用被裁了’。”实在太痛，莫栋梁索将右手伸到宽大的工作袋，不断舒缓。

    这就解释了楼梯间到洗手间四散蔓延的血迹，思及此，季明月一言难尽：“好家伙，人都死完了，还在第一时间担心裁员呢？！”

    互联网大厂是什么神病人集中营。

    莫栋梁：“他们两个人互掐到血满地奄奄一息的时候，才回过神来，有比裁员更严重的事——自己上背了命案。他们开始一致对外，想要置我于死地。”

    连海：“死人是不会说话的，这样，他们就可以把刘引娣和吴鹏程的死，统统推脱到你上。”

    “只可惜他们太自信，低估了‘老莫’的战斗力。”莫栋梁，还不忘开个玩笑，“哦，差忘了，机械键盘确实好用，能敲代码，退能开脑袋，是互联网人的必备利。”

    季明月想起自己瘦宅快乐屋里满架的键盘，登时一阵恶心。

    莫栋梁缩了缩脖，和方才那个豁去了的杀人凶手判若两人，他胆怯：“这东西好用归好用，就是不太容易收拾，上面的血和脑浆我都没洗净，要是被公司知了，扣我工资，那可怎么办……”

    直到此刻，季明月觉得这人是彻底疯了。

    天际云不散，说话间的工夫，室光线竟然完全暗了来。

    连海抬腕看表，估算着圣失效的时间很快要到了，打算速战速决：“莫栋梁，你既已认罪伏法，便去公安局自首，将一切个了断吧。”

    “无常老爷不带我走，要我……自首？”莫栋梁枯的面庞裂几分难以置信之，接着，“只是我这条伤实在痛得很，起不来，老爷能不能扶我一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