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报仇！”鬼喊。

    短暂的停顿，许识敛叹了气：“别报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报了。”小耳开开心心地继续赶路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就这定力？”

    木丛中散落五颜六的浆果，还有杂丛生的野玫瑰。香香的，的，还有近在咫尺的星星。

    “你们的星星会飞。”小耳赞叹。

    许识敛一面拨开的草叶，一面拽着他的手，冷漠地科普：“这是萤火虫。”

    小耳不懂，他也不需要懂了，萤火虫在静谧的雾气里温柔地闪烁。有绿，很多绿，比地狱柔和很多的月光照来，草丛像发光的迷。

    “主人，等一。”小耳晃了晃他的手。

    鬼蹲在地上，挑来挑去，选了块漂亮的石，凝视，凝视，然后心满意足地吃去！

    他吃到脸发苦，许识敛终于开：“这不能吃。”

    小耳：“啊呸！刚刚怎么不说？”

    “我以为你们鬼不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鬼蹲在地上画小圈圈：“这个仇也得报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得到。”

    “主人，这是哪里？”小耳问许识敛。

    许识敛不再跟他说话了，只知赶路。小耳的步仍旧很碎，听上去好像挂了个铃铛在脚上，哒哒地。风动草地的声音。

    许识敛发现小耳一直在转动脑袋往上看：“你在找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睡在哪棵树上？”

    “我又不是猴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睡在哪？”

    许识敛问他：“你能安静会儿吗？”

    小耳把这当神圣的命令，爪一伸，弹钢琴似地，咚咚咚咚，嘴被看不见的线上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也不用这样。”

    萤火虫还在飞，慢慢地，它们大片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