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里对顾非臣指天发誓，他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有说，虽然他心里有过怀疑，但那一刻他是不可能的，因为他爷爷的状态明显已经很不对劲儿了。李太太正在试图安绪起伏极大的裴老爷，李誉着急忙慌的去拿药……

    但还是晚了。

    裴不应茫然地问顾临临：“你觉得爷爷最后是被我气的吗？”

    临临大王一飞机，就被小叔死死地抱在了怀里。此时他们一行人都已经等在了医院的重病室外面。虽然顾非臣并不希望儿在这里，但顾临临现在也有一ptsd，他始终不愿意离开爸爸很远的地方，总怕他一刻就又要走丢。

    他说：“我要保护爸爸。”

    最后就只能大家一起来了医院，到都是顾临临不喜的消毒味，但是没有关系，小叔一直在抱着他。顾临临还喜小叔上的香味的，甜甜的，像糖果。

    裴不应这一晚就一个任务，那就是陪着顾临临，哄他尽快睡。他凭着记忆，给小朋友东一榔西一槌地开始讲哈利波特。可惜，裴小叔的记忆力不算太好，明明前不久才看过，如今能够说来的剧却还是有不少主要靠他胡说八的能力。哪怕是小猫咪，至少也是能够分辨，哈利波特是不会和树妖姥姥大战八百回合的。

    结果，小叔说到树妖姥姥指责小倩背叛了它的养育之恩时，说着说着忽然就用很小很自责的声音问了这么一句。是他把他的爷爷气到住院的吗？

    他真的快被这个问题折磨疯了。

    虽然抢救及时，裴老爷并没有当场去世，但很显然大家都心知肚明，这一回他是真的不去了。

    顾临临也不知问题的答案，但他伸了乎乎的小手，的握住了焦躁不安的小叔，他说：“不是小叔的错。”

    不为什么，他就是知。

    裴不应本来还觉得这辈谁也不会知这个答案了，但实际上很快顾非臣就知了。因为裴老爷醒了。他依旧十分虚弱，却看起来已经是要比之前好了不少，换言之，这就是他最后的回光返照了。

    裴老爷自己也很了解自己的状态，他清醒之后，谁都没见，只要求见了顾非臣。

    在生命的最后，神涣散的裴老爷对自己过往的一切行了复盘，他把事业看得太重，重到当他再想要兼顾亲时，已经没有办法回了。

    无所谓裴不应当时是还是摇，因为击垮他的并不是裴不应的怀疑，而是他当时环顾一圈后愕然发现，在老大那么说了之后，竟没有一个人反驳。他们都默认了老大的说法，包括与他相伴几十年，共同抚养了三个孩大的第三任妻。

    他们都觉得他是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为了保护公司事业，即使知了大儿对二儿见死不救，也会帮忙隐瞒来的人。

    他们对此信不疑。

    完全枉顾了这些年他对他们的付，裴不应不想工作，他没有迫他；裴否初不想结婚，他没有她；裴不若想要集团，他也给了她舞台……

    可是到最后，他在他们里，还是一个可以牺牲儿的暴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