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恬白到不能再白的脸却一惨淡了去。

    潘文生想了想：“我记得不错的话，周书闻在医院上班吧，是外科的？”

    “神经外科。”秋恬说。

    潘文生了然地扬了扬：“给脑开刀的，度手术啊都是，理说生老病死早就看淡了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叹着：“但你都差把他吓疯了。”

    这几天周书闻的模样在潘文生脑海里一一闪过，他一动不动坐在床沿盯着秋恬的时候，印象极其刻。

    或许因为那是周书闻保持得最久的姿势。

    也可能是因为，在注视秋恬那漫的时光里，潘文生没有哪怕半秒钟看透过他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秋恬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姿态，一杯被喝得见了底，他侧，缓缓将玻璃杯放到桌上。

    床灯光刺透玻璃杯，在桌面折璀璨的光。

    “你们的里有一自我保护机制，”潘文生说：“它能够保护你们的最低生命征，至少不让你们在消亡期到来之前死掉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人类一直梦想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拥有的，我们甚至无法窥探到它的一星半。”

    “久以来，你们自恃这样的机制而无畏无惧，”他的目光随着玻璃杯中的光摇晃，而后缓缓转向秋恬：“但现在你还这么想吗？”

    他倾，低哑地：“况我都说给你听了，远远超极限的温就是最明显的征兆，别人不懂，难你还不清楚吗？”

    秋恬睫狠狠颤了一。

    “崩溃了，”潘文生抵在膝上的手掌握：“彻底崩溃了！”

    风将窗帘开了一角。

    初夏明亮的光透来，划过秋恬惨白的侧脸，盈盈映照他闪动着的浅黄瞳孔。

    房间里依旧昏暗，在秋恬昏睡的这些天里，久地只留一盏床的小灯。

    窗帘遮光力，那一隙中透的自然光不足以照亮整间屋。

    风呼呼了一会儿，盘旋而去，鼓起的窗帘瘪了来，屋里就又黑得恍如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