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了一礼，柔声说：“芳之。”

    王容静静地凝望着她，心底一片平静淡漠的荒芜，只是记忆驱使他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此时，他竟仍然在走神。脑里突兀地竟想起了慕朝游，她此时是在什么？是在家中，还是在她那间面店……？

    王容轻轻敛双眸，迫使自己将注意力重新落回前。

    但。

    没有用。

    顾妙妃并不是单独与他见面的，顾夫人张氏和顾家的一些亲眷也都在顾妙妃后。

    男男女女，隔得远远的，看不清面目，议论着什么。

    王容表现得极为温静，任由众人的视线在他上挑剔地来回打转，容仍是清清淡淡的，便是顾家的这段时日对他的生疏已十分不满，也挑不任何错来。

    但谁也想不到他此时心已极为疲乏。

    一群南方貉。

    王容心底带冷哂，实在已经厌倦得了顾家这一群人的自命不凡，自命清的姿态。

    张夫人喜漂亮俊秀的少年，是极了王容俊的好相。

    本来对他这段时日来对顾妙妃的疏远十分不满，一看他漂亮，心里的怨气也散去了泰半。

    有顾家的弟问王容怎么上这儿来了。

    王容重又换上一副温驯谦逊的姿态，柔声将顾锡的说辞又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那顾家弟笑了一声，说，“令嘉素日里最喜往书楼里去，你说的那几卷经文，恐怕也只有令嘉知在哪儿。”

    为了避嫌，就叫顾妙妃带上个仆从，领着王容去书楼。

    顾家的书楼修建得也极为豪阔壮丽，楼五层，朱素，雕梁画栋，绣桷迎风。

    楼中了安神静心的熏香，十分幽静。

    从窗外的一束光打在地上，照得楼梯回环曲折。

    顾妙妃褰着裙角，带着两三个小婢踏上楼梯，在前面引路。

    王容跟在她后面。

    顾妙妃跟王容已经算是十分熟稔的了，也没有寻常男女独时的忐忑羞涩。

    她有意打破目的沉默，便主动开解释说，“经文在三楼。”

    王容只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顾妙妃也没觉察不对劲来，继续问：“许久不见王公，不知王公如何？”

    王容淡淡说：“好得很，看那神还能再活一百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