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幼旻他……”祝予怀扶着门框，觉有呼不畅，“他是怎么说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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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地衣。”他老泪纵横，“寿宁侯家那小送的地衣。”

怀见母亲喜德音，心中也宽不少。温眠雨怕他一路累着了，叮嘱了几句就他去歇息，德音倒是神极好，抱着乔姑姑给她的饯罐不撒手，祝予怀便留她陪母亲说话，自己先跟着曲伯往住去。

    满屋的工织毯，每一个角落都给铺上了，最富丽堂皇的一幅被挂在了墙上，上面绣的是慈眉善目的观音像。

    “曲伯，这……”祝予怀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，愕然指着屋，“这都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祝予怀望着那片竹林，心里很喜。

    院中清清，近门有两缸，几尾游鱼游窜其中。中青石铺地，当中的碎石小径上已清了雪，倚墙比记忆中多了一片竹林，一直延伸到窗前。

    “这竹林栽了有些年了。”曲伯见他停了步，慈，“公可还记得七岁时作的那篇《病竹赋》？那好文章从雁安千里迢迢寄来，大人给家里人看了还不够，拿去跟同僚炫耀了一整日。回来之后啊，便命人在这院里栽了竹，就是盼着公哪日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他捂着脸不忍再看：“公，我也是没得办法！那小自打开始习武，就学会了翻墙，这地衣只要我一收，第二日他就溜来铺得到都是，收了铺，铺了收，我这把老骨，实在撵不上他啊！”

    已经迟了。祝予怀一脚踏了去，忽地脚似的了回来。

    但全屋都铺满的话，就有一惊悚了。

    说实在话，其实每一块织毯单看都很漂亮，寻常人家有这么一块，能把清素的屋衬得明艳不少。

    祝府上早知小主人要回来，家里人忙活了一整月，把他住的那间小院从里到外检修了一遍，推开院门时，就让人耳目一新。

    曲伯说着又泛了泪光，停了停，望着祝予怀笑：“嗐，我上年纪了，就是容易伤些。这竹，公喜么？”

    曲伯了自个儿的睛，一个月过去了，他每次看见这布置还是会两一黑。

    祝予怀静静赏了片刻，想到等父亲值回来，一家人便能一起吃团圆饭，边便延起了笑：“曲伯先去忙吧，我屋歇一歇。”

    即便竹叶上落了雪，也是一番清雅的好颜。

    曲伯艰难答：“世说，怕公耐不住澧京的严寒，故而特意给您准备的……惊、惊喜。”

    他沿着碎石小径，往卧房走去。要推开门时，后面曲伯突然回了神，一个激灵抬手：“慢着！”

    “喜。”祝予怀缓声说，“日有清，风来有清声。极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