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怎么也跟着起哄？”祝予怀着，只觉得脑仁疼，“这名竟传到了澧京……文人之笔，武人之刀，还真是哪样都不容小觑。”

    祝予怀的祖父温仲樵早年捐建了一座书院，就坐落在落翮山山脚一带，名为寒泉书院。“寒泉翁”之名，也是这么来的。

    拜师以后，祝予怀在落翮山待了将近六年，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，便是在谷中置案画竹。书院里的书生不乏有闲野趣的，闲时也会上山来放松踏青，一来二去，总有偶遇的时候。祝予怀不是孤傲的，见有客来也会笑谈几句，斟几盏清茶给他们解渴。

    那些书生寒窗苦读数载，乍一看见山间有这么个不为功名所累的同龄人，自在逍遥如空谷之白驹，俱都钦羡不已。

    一传十，十传百，人人便都知了落翮山中有位尘脱俗的君，谈吐不凡，矫矫不群，颇有古时名士之风。

    那些舞文墨的书生回去后写了不少诗词传唱，甚至集结成了册。书院里诗文满天飞的时候，祝予怀还一无所知地窝在山里数竹。

    裘平生住在山中是为了打理药田，一面还在留心打探自己徒弟的落，并不隐居避世。故而易风也会时不时地替温老夫人跑个，送些被褥衣裳或是时鲜蔬果上山，有时还把德音也给捎上来小住。

    就这么着，某一天易风上山时，给德音带了她念叨了很久的话本，顺便给祝予怀带了本据说在雁安文人间风靡非常的诗集。

    易风并不懂什么诗词，他挑中这本的原因，纯粹是看它卖得太好了，没忍住买了一本。

    祝予怀看完那诗集之后，一个人望着后山的竹林呆滞了很久。

    之后连着两个月都没敢门画竹。

    “您跟我透个底。”祝予怀一言难尽地搁勺，“圣上……不会真信了这些捕风捉影的虚名才要见我吧？”

    书院里瞎传传就算了，舞到圣前，这都可以算欺君了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