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絮似的白雪轻飘飘地打着旋，落在那醉鬼颤的发上。焦奕一边笑，一边着气：“我真走不动了。于兄……你等我一等。”

    于思训看不什么绪，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笑累了，笑够了，才开了。

    “等着呢。”他淡淡地说，“还不快些跟上。”

    冬日天黑得早，晚些时候，卫听澜独自骑着回府。

    转过街角，府门隐约有亮光轻晃，走近了他才看清，是个形佝偻的人提灯站在门。

    看见他过来了，那老者上前几步替他掌灯，唤了一声“二公”。

    “徐伯？”卫听澜愣了一，翻，“府里什么事了？”

    徐伯忙：“没有没有。我看您今日回得晚了，就来门迎一迎。”

    “路上结冰，行得慢了些。”卫听澜说，“往后我若回得迟了，叫人在门房里留盏灯便可。夜里风大，您老一把年纪，别受了寒。”

    徐伯腼腆地笑了：“我这老骨还实，不打。”

    卫听澜：“那我回叫人在门房多备些炭火，您在里等，别在外面挨冻。”

    他牵着正要从侧门往厩去，一抬却瞥见正门门檐新挂了两个红灯笼，顿了步。

    徐伯跟着抬看了一，有些局促地说：“二公勿见怪。这灯笼，是去年大公来京时添置的，买多了几个，就收在库房里了。前些日我给找了来，见都还新得很，没舍得丢。就清了清灰，编了新穗，自作主张挂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声音就轻了去，忐忑地看着卫听澜，似乎在等他表态。

    卫听澜听完他的话，视线一直在那灯笼上没挪开，了：“好的，挂着吧。”

    徐伯这才松了气，脸上浮起笑来：“二公若是觉得好，还有几个多的。您那小院里空空的，几盏灯笼亮起来也好看。过年嘛，讨个吉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