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大夫也自觉惭愧难当，收了脉枕让开了稍许，温眠雨便走上前来坐到了床沿，轻揩了揩祝予怀沾了泪的角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搭着脉的大夫犹疑，“心悸之症，发作时总得有个引，或大喜大悲，或大惊大怒。恕在冒昧一问，公可是遇着什么事了？”

    岌岌可危的尊严保住了。

    这场景，就像是一篮的人参中混了一颗不该现的地瓜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祝予怀突然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。

    温眠雨也赞同地了，又问：“杨大夫，怀儿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说了跟没说差不多。

    还是那提药箱的大夫最先反应过来，急匆匆走到床前了声“冒犯”，将祝予怀的手从被褥里了来——然后盯着他手上缀着苏的玉韘迷惑地一顿。

    卫听澜听着这真假掺半的包庇之辞，差泪盈眶。

    祝东旭心疼：“这有什么可怪的。你二人年岁相仿，平日里正该这样互相照应着些。”

    类似的话祝予怀已听过不数次，闭目摇：“并未。方才只在房中闲谈而已。”

    易鸣在后暗暗嘀咕，是来得早，更半夜就翻人院墙，书都读到公床上去了。

    卫听澜问：“如何才能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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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卫听澜僵地站在床边的角落里，恨不能和床帐为一。

    “怀儿不急。”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，“总归难受的时候比以前少了，咱们慢慢地养。”

    满屋的人都被他这动静吓了一，卫听澜意识地就挪步上前，伸手给他抚背。

    祝予怀缓了半晌，哑声：“父亲母亲勿怪。濯青的家人不在边，独自过节未免太寂寥，我便邀他来府上饮了盏椒酒。夜太，就留他守岁过夜了。”

    “公现用的药方已是极妥当的了，没有什么可添补的。”杨大夫叹了声，“心病么……药也只是相辅。唯有平日里少思少虑、畅神悦意，如此慢慢将养，或可好转。”

    杨大夫只得为难：“心无所倚，神无所归，虑无所定，故而气失序，心脉不畅……在能断的，仅有如此了。”

    温眠雨正想再劝几句莫忧心劳神，余光瞧见卫听澜神经绷地杵在一旁，忽然有了主意。

    幸而昨夜门房饮醉了酒，代为看门的正是易鸣，卫听澜醉酒翻墙一事，还没有传开来。

    因为他时常来祝府走动，祝家人对他的现也不算太惊讶。温眠雨察觉到他的拘谨，缓了声问：“听澜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？是来寻怀儿念书的么？”

    祝予怀垂小声应了。

    德音无遮拦：“阿鸣哥哥说，他是昨夜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