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最盛的那几日里，祝予怀在学归家的路上，隔着车窗都能闻到街那郁的甜香。

    原本准备一掷千金的权贵们，看着这泛滥成灾的景象，都有些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接着买价的仿品吧，显得自己像个不识货的冤大；可若光顾那些聒噪又仄的小铺,又拉不那个脸。

    好东西需得供起来,才显得价。“御用名香”与闹哄哄的市井气混杂一,没了那层金贵的光,哪儿还撑得起排面？

    因着这层缘故,太平饶在世家大族之间，竟没能第一时间打开销路。

    倒是那些家世不显的低门小，或是有闲钱的商贾人家，会买个一两盒附庸风雅。

    但也仅限于此了。

    再好闻的香气,也扛不住那么多家铺从早到晚、从街到巷尾地这么熏。

    在这无孔不的芬芳的侵略之，人的嗅觉从新奇到麻木，只需要短短几日。

    车再从那些香铺前经过时,卫听澜熟练地拿棉堵住了鼻。

    “看来都不用到月底，这东西就要无人问津了。”他轻啧,“这腻人的味儿，拿去熏猪圈，猪都要摇。”

    祝予怀撩开车帘，恰看见一条狗从旁经过，狠狠打了两嚏，甩着狗绕路走了。

    ……这气味还真是狗憎人嫌。

    “奇怪。”祝予怀思索，“这不像是瓦丹的手笔，倒像有人了香方。”

    不仅如此，这些铺能把香的价格压到如此之低，应当是有人在故意贱卖百僵，为它们提供货源。

    瓦丹若想谋利，必定会捂香方和货源，利用权贵们的追捧，将太平饶打造为有价无市的珍品。

    可如今稀世名香沦为了烂大街的俗，要想再翻，几乎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他想到此，迟疑地看向卫听澜：“京中莫非有势力在与瓦丹暗中较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