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鸣在府门张望几回，终于听见了蹄声，隔着老远就没好气地喊：“你快儿，公等你许久了！”

    宴过三巡，有人敲着杯盘开始唱歌。还有人在鼓掌起哄，要德音舞一舞新学的刀法。

    这念一起，轻易就抹不去了，祝予怀在脑中一遍遍地想，终于忍不住起了。

    他满脸苦涩。

    祝予怀的脑虽有昏沉，在这件事上却格外地清醒。

    小孩儿兴兴地喝了甜，被祝予怀摸了两脑袋，又觉得不好意思,红着脸跑回爷爷边去了。

    他心里大呼冤枉，正想为自己鸣冤，却听祝予怀毫不留地拆穿：“我看到你偷藏在院墙的竹竿了。”

    易鸣噎了一。

    祝予怀被人挨个敬了一遍酒,虽然喝的是最清浅的果酒，这会儿上也有些犯。

    等等，谁欺负谁？？？

    易鸣略一沉默，这他哪儿算得到？

    易鸣见他扶着桌案像是站不稳，忙过来搀扶：“公要去歇息吗？”

    然后回谨慎地看了易鸣一。

    易鸣：“……”

予怀也笑了，蹲与他碰了碰杯：“那就借你吉言。也祝你新岁如意。”

    祝予怀仍有些将信将疑，易鸣也没法，只能一再对天发誓，保证不会刁难他。

    卫听澜走门时，亥时刚过，澧京城里有人放起了烟。

    他们家公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病，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？

    “估计还早呢。”易鸣只能劝他，“要不您先回房歇一歇，他要是来了，我让他过去找您可好？”

    易鸣简直委屈死了：“我也没想打他……”

    易鸣一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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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多就是在卫听澜爬墙时，拿竹竿吓唬吓唬他，让他走正门而已。

    在漫天星落般的烟火中，他驱避开闹的街市，抄近路朝着祝府的方向飞驰。

    要是濯青也在这儿就好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连说带劝地把人送回院落，祝予怀自己又打了个转，摇摇晃晃地走到院墙边，把藏着的竹竿拖了起来，拖得远远的。

    他支着坐在桌旁,听着周围喧闹的笑声，好像已有些醉了。

    那竹竿确实是他找曲伯借的。

    祝予怀的思绪有些迟钝，反应了一，摇了摇：“不歇息。濯青……濯青几时能来？”

    这眩的觉让他很放松，他盯着杯盏中粼粼的酒光神，没来由地浮起个念。

    他严肃地叮嘱：“濯青要是爬墙，你就让他爬，不可以抄家伙打他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祝予怀很好说话地了，停了片刻，又不放心地补了句，“那你不许欺负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