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尸虽已保存了十余日，但好在天气严寒，冻存于秘牢中，只是稍有腐败，检验起来倒是问题不大，刘仁逐一验过面，齿，上，两臂，大，左小，沈妙舟都他所述，仔细记录在尸格中。

    刘仁上焦尸的右膝，偏看她一，示意：“小娃娃，给我剔刀。”

    “右胫骨无旧损。”

    沈妙舟明白他这是要验看骨旧伤了，心脏骤然急起来，一坠一坠地，既快且沉，她艰涩地咽了，从木箱中挑剔刀递过去，盯着他动作。

    不过卫凛很快收回视线，仿若方才都是她的错觉一般，转淡：“走罢。”

    沈妙舟呼停滞，掌心不知不觉间沁一层薄汗，指尖却隐隐发凉，煎熬到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，刘仁平静的声音终于传耳——

    再后便是右小。

    刹那间，沈妙舟如蒙大赦！

    这不是她爹爹！

    刘仁接过剔刀，细致而缓慢地划过被火烧成焦黑卷缩的，随着他动作，刀发轻微的咯吱声，在阗寂幽的大堂上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沈妙舟瞧见那尸首的一瞬，心脏陡然悬空，不受控制地向狠狠一坠，攥着背带的手也了。

    “殿帅放心。”刘仁神一正，肃容扫视过焦尸，转对沈妙舟吩咐：“开箱，取剪刀，”

    沈妙舟自压心纷，暗暗轻呼一气，放木箱，取剪刀递过去，随后拿尸格簿，提笔候在他侧。

    卫凛垂眸，视线落在她提笔的左手上，停留一霎，又不着痕迹地移开。

    沈妙舟急忙跟了上去，可卫凛却并未去往诏狱的方向，而是直接了衙大堂。

她甚至怀疑，他是不是认什么来了？

    沈妙舟眶一酸，提笔的手不由抖了，在尸格上落一个小小的墨。

    她在心里默默念着，随刘仁走到那焦尸近前。

    卫凛沉默地看一那个墨，视线又不动声地移到她脸上。

    阿娘保佑，一定一定不要是爹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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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初她爹爹被疯踩伤右，骨当即折裂，多亏了她阿娘手相救，二人也是从此结识，他还曾笑谈，说那匹疯倒也算得上大媒，能与她阿娘相识，就算被彻底踩折了也值得。

    堂中灯火通明，屋只有廷一人，大堂正中支起一条板，一焦黑微蜷的尸首被规矩地摆放在板上，四周围着数个方冰鉴，还未靠近便觉得寒气森森。

    卫凛负手站在一旁，看向刘仁，淡声：“我在信中与行人所言的便是此尸首。刑仵作称他确是被大火焚烧而死，但我觉得其中颇有蹊跷，还望行人仔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