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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皇帝面疲惫地倚靠在垫上，刘冕在他后，为他轻轻着两鬓位。

    卫凛看也未看他，漠然举步迈门槛。太和殿前广场宏阔，日光映在禁军整肃的甲胄上，折成一恢弘凛冽的金光。

    “陛。”卫凛行礼。

    良久，皇帝缓缓了，示意他坐，“朕知你忠心，今日你得就很好，朕另有赏赐。”

    卫凛神平静：“臣是陛手中的刀，刀无生死，更无怨言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继续：“兴元坊东家，正是崔绍妻弟，杜徇。”

    卫凛应是，从怀中取两张纸来，递上去，“臣今日正要禀告此事。大同那尸首确是被人先杀后焚尸，依人证供述，是兴元坊东家以赌债为筹码，收买王世良，令其在尸上动了手脚，伪作自焚假象，随后又在相国寺将王世良灭。”

    殿，错金狻猊兽炉徐徐吐着青烟，空气中浮动着龙涎香的气息，莫名有沉朽的味。

    卫凛微不可察地牵了嘴角，转走向武英殿。

    “不必与朕这般客气。”皇帝摆了摆手，沉声：“朝会上虽埋了个引，但相国寺和吴中仁的案还需暗查。”

    拿住了韩炀这独苗，便是拿住了韩炳忠。更何况，在京师的浪弟中，韩炀与崔绍的妻弟杜徇是了名的关系好，用来攀扯崔家局最为合适，能扯上关系，还不会引得崔家过于警惕。

    朝臣们三三两两地退大殿，韩炳忠被好的大臣拉扯着，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：“姓卫的，你给老等着！老跟你不共天，早晚死你！”

    皇帝闻言一愣，良久，目光中赞许之意，“寒玦办事，果然让朕放心。”

    他缓缓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石球，碰清脆的撞击声，“寻个不直白的由，尽快缉拿杜徇，细细审问，好生问背后之人，你可明白朕的意思？”

    这是打个掌给个甜枣了，卫凛淡淡：“谢陛。臣的本分而已。”

    既然耿察早晚都是死，死在诏狱里远不如死在众目睽睽之更让人信服，那他就帮皇帝一把，将戏台搭得更大些，这戏唱起来才尽兴。

    皇帝这戏演得当真不错。

    他走得很慢，不多时，后果然有人踏着细碎的脚步赶上来，低低：“殿帅留步，陛在武英殿传召。”

    于是他和韩炀前脚起了冲突，后脚便有耿察撞到他手里，将韩炀牵扯大同走私火的案里，既给崔家埋祸引，又有他给韩炳忠当靶。

    皇帝咳嗽两声，掀起望向他，过了好半晌，才慢慢开：“寒玦，朕的越发不济，有些事等不及，未与你知会便推了一把，你不会怨朕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