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，沈妙舟竟突然睁开，右手一探，猝不及防揭了他脸上面。

    二人视线骤然相对，都怔怔地呆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周遭一瞬陷死寂。

    远风声作响，这里却安静至极，只听得见两微微发颤的呼。

    过了好半晌，沈妙舟不可置信地喃喃声：“卫凛……真的是你……你骗我……原来，原来你真的投靠了萧旭？”

    她刚一开，圈就泛了红。

    其实她早便直觉不对，于是故意咬破尖装作吐血，想要试探这人作何反应，一试之，果然是他。

    原来那些不安的预都是真的，各蛛丝迹早已摆到她面前，一切不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。

    她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受，只觉得手脚阵阵发凉，腔里又酸又胀，像被无数小刺细细密密地扎了个遍，难受得不上气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呀卫凛？”沈妙舟仰脸瞧着他，声音中隐隐带了哽咽。

    昏黄的灯火映照在她脸上，乌黑的杏眸漉漉的，一缕发丝轻轻粘在她白净的颊边，执拗中又带着几分稚气，可怜透了。

    卫凛沉默地攥了手掌，心中竟前所未有地发慌，就算从前数次游走于生死边缘，也从不曾如此刻一般慌得指尖冰凉，原来她只是这样看着他，什么都不必，便已足够将他寸寸凌迟。

    可他不知该如何开。

    是，他是有苦衷，有许多不得已而为之的缘由。可这世间谁没几分苦衷？难有苦衷就可以骗她了么？难有苦衷就可以要她理解么？

    天没有这样的理。

    不怎样说，她爹爹命悬一线，他却还要在这里护着她的生死仇人，她该有多少委屈，有多少难过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