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非对于自己的未来很揪心，决定暂时不讨论留级这惊悚的事，“你以前坐过那趟车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他们分工作！”芬格尔响亮地打了个嗝儿。

    “我是新生，路明非。”路明非伸手去，想表示友好。

    芬格尔满不在乎，他说对他而言每次返校都是这样的，怪只怪他们阶级低，阶级的学生到达车站就会有车来接，从通上车，不会引起任何动。路明非不得不问他俩的优先级有多低。芬格尔说大概和中世纪的农阶层差不多。路明非心低落，芬格尔安他说其实比农低的也有，有人的阶级好像骡。

    “哦，其实是四年级，只不过我留级了。”芬格尔说。

    “师兄，你几年级？”路明非问。

    你那窝一样的脑袋瓜里除了可乐就没别的了么？路明非想。

    “八年级？”路明非被可乐呛着了。

    路明非四张望，找不到芬格尔，门的警卫也不见了，远赛百味的三明

    候车大厅里只剩他们俩了，芬格尔抱着课本四溜达，念书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，路明非把毯裹在上，蜷缩在木质的椅上。他的意识渐渐地有昏沉，隐约听见远的钟声。

    “实不相瞒，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！”芬格尔摊摊手。

    “阶级？”路明非问，“什么东西？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？”

    他从椅上坐起来，一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缓缓升起。月光泼洒来，仿佛扑近海岸的。整个候车大厅被笼罩在清冷如的月光之中，窗格的影投在椅靠背上，一个男孩沉默地坐着，抬迎着月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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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和芬格尔在芝加哥火车站度过两个晚上了，没有钱去住旅店，只能裹着毯睡在候车大厅的椅上。如果不是他们的磁卡票确实能够通过检票机，他们早就被保安人员赶了去，可芝加哥火车站没人知这趟神秘的1000次支线快车。

    “连着留了四年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八年级。”

    “一类似贵族份的东西，阶级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，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，比如优先派车。”

    两人加起来只有二十五元，路明非建议说既然可乐免费续杯，他们本无需买两杯，只需要两和把续杯次数翻倍即可。芬格尔来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德国，但在卫生这一节上毫无德国人的矜持，烈地赞赏中国同学太有想法了。

    他猛地一惊，不知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，疯狂、瑰丽而又真实，似乎他曾亲目睹那壮丽的一幕。

    “这个卡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么？你把四年级读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学？”

    钟声回，似乎来自很远的教堂，路明非闭着睛胡思想，想到月荒原和遥远漆黑的教堂影，想到打着火把的人群在荒原上奔跑，火光不能照亮他们的面孔，他们的脸隐藏在影里，他们奔向圆月，那月亮大得不可思议，半沉在地平线以。他们从山巅向着月亮跃。

    “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，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。校园在山里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，没人知时刻表，反正芝加哥火车站是没人知，最后一个知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，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。”芬格尔说，“不过别担心，总会来车的，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。”

    “兄弟我很欣赏你，你看起来很有义气！”芬格尔四仰八叉地坐在椅上，大啃着三明治，喝着路明非的可乐。

    “亲人呐！可算能找着一个元买可乐了。”芬格尔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。

    “你读了八年阶级还也不够？”

    为什么会有那么单调的钟声？路明非意识到有什么不对，他是在芝加哥，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公路，声音嘈杂，人声鼎沸。为什么他能听到的只有那个单调孤独的钟声？附近本该没有教堂。

    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，漆黑的天大楼像是人并肩站立，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，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明亮的火，行人匆匆，霓虹灯闪亮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是八年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