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像是一场噩梦啊。”楚航轻声说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约我去你家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不相信，可我真的记不得了，所以总是想。”

    楚航端详着她的脸，“其实我本该猜到……你上有很多的疑，可我没有猜来，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很熟悉的觉。为什么？我为什么记不起来了？这些天我总是想，可我想不起来。”

    楚航捂住，尽最后一努力阻止失血，“别介意，我只是想再有几分钟……我还有几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她赤着双脚走向楚航，双脚晶莹如玉，“你就要死了，还有什么话要说么？”

    仕兰中学的校歌，每一次运动会或者重大场合都会被拿来唱。

曲起来，耶梦加得的大力量把它们拧成了螺旋。它们同时向着楚航钻击，楚航完全凭借本能闪躲，但铁轨如同鸟笼笼罩了他，阻碍了他的突围，一红的铁轨刺他的右，撕裂了他的肺。

    “是对夏弥……还是对耶梦加得？”楚航看着她。

    他想起来了，那个穿紫短裙和白跟靴的啦啦队，她梳着的尾辫，在上抹了带闪闪小亮片的彩妆，她的睛那么亮，把亮片的反光都淹没了，打后卫的兄弟拿胳膊肘着楚航的腰说，那妞儿在看你哎，那妞儿在看你哎；还有那株把天空都遮住的大梧桐树，外面的蝉使劲地鸣，树的小屋里动着微凉的风，他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，背后是无声的舞蹈，黑的天鹅旋转；还有族馆里那个呆呆的小海，还有呆呆的、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请过一个女生去电影院？她是仕兰中学篮球队的拉拉队，有一次你们篮球队和外校比赛，她穿着跟靴舞助威，还在看台上大喊你的名字。她梳着很的尾。”夏弥伸手到脑后，把发抓成一个的尾辫，哼着一首楚航和路明非都耳熟的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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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噩梦结束啦。”夏弥也轻声说。

    她挥手，手中伤痕累累的镰化为碎片。楚航在那柄武上留了数百伤痕。而楚航的手中只剩光秃秃的刀柄。来自那个男人的纪念毁了，“御神刀·村雨”在一次次的撞击中耗尽了作为刀的生命，每在镰上留一伤痕，它的骨就脆弱一分。楚航扔掉刀柄，疲惫地靠在龙的尸骨上。

    他的瞳渐渐回复清澈，刺的金褪去。无法控制的黄金瞳在这一日自行熄灭了，因为主人已经烧尽了全的血。

    她全的龙类特征正迅速地消退，暴突的肌平复去，骨刺、鳞片、骨突、利爪，都收回；森严可怖的双翼缓缓地收叠起来，贴住后背，隐；伤痕累累的躯正速愈合，新生的肌肤如婴儿。她又是夏弥了，赤着，肌肤上仿佛淌辉光。每一曲线都青好，净净，让人没有任何邪念。

    夏弥沉默了很久，笑了，“其实你原本不会死在这里的，如果你照我最后发给你的短信，好好睡一觉，明天中午穿上新买的衣服来我家。当然，你不会见到我，因为那时已经没有我了。照我的计划，今夜就是海拉诞生的日。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，非要来这里呢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夏弥。

    楚航像颗炮弹那样撞在死去的龙王芬里厄上，撞碎了的龙鳞。耶梦加得自天而降，双脚利爪泥地面，稳稳站住，背后张开了森严的骨翼！

    “我们一起大的啊，我跟你说过的。我是你的同学，一直都是。”夏弥歪着，“作为两个没有朋友的人，我们也许是彼此最熟悉的人也说不定。”

    “对夏弥吧，你本不了解什么是耶梦加得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请过一个女生去族馆。她是仕兰中学的舞蹈团团，你和她一起过一份论文。那年夏天天气很，你去过她家一次。她家住在一栋老房里，被一株很大的梧桐树遮着，你在桌上整理参考书目，她在你背后的瑜伽毯上练功，穿着黑的衣，倒立、劈、空翻……可你也不回，只是说那间屋很凉快。”夏弥脚尖地，轻盈地旋转，她的脖修，也修，就像踏的天鹅。

    “你醒啦。”耶梦加得轻声说。就像上一次楚航从十天的昏迷中苏醒过来，她守候在床边一样。

    人的大脑是一块容易消磁的破盘，可有些事又怎么格式化都抹不掉。此刻楚航那块破盘的角落里，过去的影像横地苏醒，般向着他奔涌而来。就像是大群的野在记忆的荒原践踏而过，清晰得疼痛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