稚生对楚航的第一印象是那完全没有温度的人，无论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，但谈到父亲的时候楚航的外壳现了一丝裂，源稚生想借这个机会多了解这些号称本王牌的家伙。从直觉上来说源稚生不喜这三个人，但橘政宗说得对，能被昂看作王牌，必然有过人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从黑家主转去卖防晒油？不觉得太跨行业了么？”恺撒给自己斟满，重新加了话题。

    虽然无法领略“生如夏”中的禅意，但好吃的他还是吃得来。外面是暴雨雷鸣，他们赤脚坐在微凉的榻榻米上吃着日本料理俯瞰雨中的东京，醺醺然中有快意，他已经喝了不少，很想找个人聊聊天。而且如果只有楚航跟日本分的人聊得火朝天，未免影响他这个组的地位。

    “理黑是源家家主的工作，至于我自己，”源稚生说，“我想离开东京，找个温舒服的城市过混吃等死的日。”

    恺撒轻蔑地笑笑：“我叔叔弗罗斯特也常说他想过平淡的生活，他现在是加图索家的代理家主，经常有银行家排队求见他。他忙得不可开时就会抱怨说‘真见鬼，要是有那么一个月我的日程表是空的该多好，这样我就能回乡的老宅里住上一阵，就着好酒读一本好书，跟老邻居们打打招呼’。可只要手机半天没响他就坐立不安，觉得事超了自己的控制范围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我跟你叔叔一样虚伪？”源稚生不动声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嘲讽你，可人都是这样。他们叫你少主，你在一个掌日本黑的家族里地位仅次于大家，你是这座城市里呼风唤雨的人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，可离开了这里你就不是大人了，”恺撒叼上一雪茄，“从大人变回普通人的觉可不好。”

    源稚生想了想：“加图索君，如果你是那只叫乔治的象，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？”

    “老大不是我疑心重，他说你是乌。我不知你什么脾气，这事儿要搁我上我可忍不了！”路明非满脸臣模样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”恺撒想了想没明白源稚生话里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作为最后一只平塔岛象，大家都希望乔治生后代，就算是和其他亚的母象也好，至少可以保留平塔岛象的分基因。新闻里说动学家给它找了其他类的母象来，但乔治却不愿意亲近他们找来的母象，动学家们很焦急，不知乔治喜什么样的母象。”源稚生说，“我读到那则新闻的时候忽然冒一个奇怪的想法，不是乔治不喜动学家们给它的母象，而是乔治本不想跟母象们搞在一起，有没有后代对它来说本不重要，它只是想离开国家公园爬向自己当年的坑，去泥里打。那么加图索君，假如你是乔治，你会选择呆在国家公园里跟母象努力繁后代，还是咬开国家公园的铁丝网爬回你当年的坑呢？”

    “咬开铁丝网。”恺撒说，“这好比说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类，不论你给我找来多少母猩猩我都不会跟它们发生禁断的，我的理想是爬回波涛菲诺作为历史上最后一个人类眺望大海死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