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总得有人有这样的狠心，可惜不是我。”源稚生轻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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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源稚生想想自己若是这么一只白鸥，在这光彩夺目的迷中找不到路，被嘈杂的人声和引擎声包围，大概也会这么惊恐不安吧？

    “可我现在被卷得越来越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记得你刚从山里来的那会儿，我带你去东京最好的餐馆‘龙’吃饭。龙的灯光也是很暗，反倒是窗外更明亮，你把脸贴在窗上往外张望，目光那么专注。你对我说，‘原来这就是大城市啊！真漂亮！那我源稚生也要在大城市里名，每天都能来龙吃饭。’如今你在这座城市里已经了名，随时都能去龙吃饭，甚至掌握了这座城市的命脉，可渐渐地你不再喜大城市了，想离开。为什么呢？稚生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是十七岁时的我，听老爹你这么说会血沸腾吧？可我今年二十四岁了。”源稚生摇晃着酒杯，冰块撞击杯发哗哗声，“如果十七岁的源稚生现在站在我面前，我会讨厌他……那个以为自己就是正义的家伙，后来当上了执行局的局，以正义为名杀了很多人。”

    橘政宗用遥控关闭了所有的灯，只剩窗外的光照亮。他给自己斟了一杯烧酒，靠在落地窗的另一侧看夜景，霓虹灯的彩光在窗格中变幻。

    “因为你里着皇血，你是命运对家族的恩赐，只有你才能重振家族。以前我当大家，不是因为我比你合适，而是因为你还年轻，需要有人帮你代这个组织。现在我老了，而你已经大，家族又在关键的时刻，我们需要你站来。”橘政宗语重心地说。

    那是一只海鸥，大概是从港区那边飞过来的，东京靠海，经常会有海鸟误城市的中心。

    “是的我承诺过，这件事结束后你就跟蛇岐八家再无关系……我记得很清楚。”橘政宗地叹了气。

    “你杀的都是鬼！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人存在去的意义！你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斩鬼！总得有人有这样的狠心，稚生你没有错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能忘呢？我是个斩鬼的人，而我这一生斩掉的第一个鬼，是我的亲弟弟。”源稚生幽幽地说，“我把他的尸丢在一废井里，他那双已经死掉的睛瞪着天空，我知他不相信，直到死他都不相信我真的会用刀刺穿他的心脏。可我偏偏这么了，他是鬼，而我是斩鬼的人，这是命运。”源稚生摇了摇，“命运。”

    橘政宗沉默了很久很久：“那么多年过去了，你始终无法忘怀稚女的事么？”

明，在这烈火烹油鲜着锦的大都会里，一只白鸟惶急地飞过天空，落在一栋大厦的天台上张地四顾，剧烈地起伏。

    “我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，”源稚生淡淡地说，“我想去法国。”

    “蛇岐八家的大家不必害怕任何人，在这座城市里你说的话就是规则，你的事就是正义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是鬼而稚女是斩鬼者，那他也会用刀刺穿你的心脏。你说得

    “老爹，你知我对大家的位没兴趣，为什么非要传给我？组织里有很多人觊觎这个位，从他们中你能找到有领导力的人。”源稚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白鸥，似乎是随问询一件无关要的小事。

    “我想去法国就是因为在那里我是个普通人，如果在法国我也是黑皇帝，那我就不去那儿了，我可以去瑞士、挪威、丹麦，哪怕纳米比亚洪都拉斯，我要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，在那里我才能睡安稳觉。老爹我们之间有过协议的对不对？我支持你解决猛鬼众，重振家族的威严，然后我就可以去法国了。”

    “法国确实是很好的地方，可在这里你是黑的皇帝，在法国你只是个普通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害怕它。”源稚生轻声说，“越是了解这座城市我就越害怕它，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它吃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