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是一火光冲上屋，引发了大的爆炸，把红牙飞檐震塌了。那是绫音发的火箭弹，她开始完全吓傻了，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扑向自己的火箭筒。如果不是她的火箭筒，压制击还会再持续半分钟。红牙飞檐的碎片纷纷坠落，玉藻前的屋也轰然开，微雨飘落，打在斑驳的红绸上。灰尘中昂盘膝而坐，把犬山贺的枕在自己的膝盖上。四面八方都是弹痕，那是被昂弹飞的弹造成的。如果当时有一架清摄像机对着昂拍摄，会发现折刀闪着把一枚接一枚的机枪弹切分为二，一条弹到了昂面前就骤然分成两条。

    “这才是极速啊。”犬山贺轻声说，“我什么都没看见，只觉得看见了星辰。”

    除了被一块弹片伤眉宇，昂没有受伤，伤都在犬山贺上。鬼国纲挡在了犬山贺的左前，帮他弹开了几枚弹，确保他的心脏没有被毁，可其余位则满是弹孔。混血的骨骼到连机枪弹都不能穿，犬山贺是用浑骨骼接了大分弹。他刀不是为了攻，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心脏，他不能立刻就死，他要活着，活着才能扑上去挡弹。

    他和昂都准确地判断那金属碰撞的声音是撞针敲在弹的底火上。

    “バカ。”昂低声说。

    “都说多少遍了，我确实是个笨啊。”犬山贺仍然完好的半边脸上一个淡淡的笑来，“那些枪的事我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废话，我当然知你不知。无论是谁的我都会为你复仇，你的女儿们我也会帮你照顾。”昂没有任何表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拥抱你么？”犬山贺问。

    “当然没问题了。”昂俯把他的抱在怀里。

    “老师……战争就要开始了，他们都不相信你。”犬山贺凑在昂耳边，用了极低极低的声音，“在日本没有人值得你信任，去找……那个男人，他还活着，他知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昂摸了摸他的。

    “老师说的理，我现在懂了。”这是犬山贺一生中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   人要多少年才能明白老师跟你讲的理？也许是课堂上的一瞬间，也许是一生。

    昂忽然明白了。就像他来这里不是跟犬山贺谈判，犬山贺也不是要跟他谈判。虽然对暴君般的老师怀着怨念，但自始至终，犬山贺还是把他看作老师。犬山贺是在警告他，有什么可怕的事即将发生，危险正在近，即使以犬山贺的地位仍旧无法悉一切。而且他的边密布耳目，蛇岐八家再无可信任的人。

    卡尔学院前日本分犬山贺，死前完了他能的一切。

    “对家族尽忠，对老师守义，这就是你们日本人所谓的尽忠守义？”昂用力着犬山贺的眉心，像是要把那至死也没有松开的川字纹平，“真愚蠢啊。”

    劳斯莱斯轿车飞驰而来，甩尾停在玉藻前门，雪亮的车灯照着熟铜大门。后面跟随的奔驰车队在周围停，黑衣人蜂拥而，他们围绕劳斯莱斯组成人墙，手伸衣襟。

    附近的人都听见了玉藻前中暴作的枪声，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