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非愣了一，忽然记起楚航曾淡淡地说妈妈是个命好的女人，命好的女人有人为她心一切。所以她至今还是那么个小女孩的格吧。

    “我不说我不说。”路明非使劲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刚才坐那儿发呆，怎么啦，有心事啊？有心事说给阿姨听啊。”苏小妍睛亮晶晶的，顺手从旁边摸个苹果递给路明非。

    路明非把玩着那个苹果，心说这果然是母吧？八卦的心是一样一样的。

    “阿姨，我是有个朋友失踪了。”路明非试探着说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失踪的啦？你有没有报警啊？这个事你要赶快报警，现在外面坏人可多了，不会是被拉去传销了吧？”苏小妍带着些许上海音，神关切。

    “不知，我在各找他。”路明非说，“阿姨你有孩么？”

    “还没有，”苏小妍说，“我要是早生孩，孩估计也有你那么大啦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心中隐隐地痛。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，要是苏小妍张说我的孩叫楚航，这解谜过程未免太简单了。

    “阿姨我讲我朋友的故事给你听好吗？”路明非盯着苏小妍的睛。

    “好啊好啊。”苏小妍拽过一个枕抱在怀里，可能是住在这单人病房里有寂寞吧，她竟然很乐意听一个当保安的男孩讲他失踪朋友的故事。

    外面的雨越越大了，雨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，这真是个讲故事的好天气。

    路明非了嘴，娓娓地开始讲述，他说他的朋友是个很酷的家伙，上学的时候是班里成绩最好也最拉风的男孩，也许所有女生都对他有过好，但他沉默地在女孩们的目光里走过，万丛中过，片叶不沾。

    这个朋友的孤僻格应该是因为他的家，他的亲生父亲是个司机，妈妈是个漂亮的舞蹈演员。司机爸爸浮夸不靠谱，呆萌妈妈也忍不了他，最后带着孩改嫁给了有钱男人。

    从家被拆散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很少笑了，他当着少爷，却觉得自己寄人篱。他一天天大，终于成了那好孤独好孤独的死小孩。

    他就是这人，只认极少数的几幸福，只认少数的朋友，只认一个家——那是他小时候的家，是个厨房和卧室连在一起的蜗居。后来他住了很大的房，可那再也不是家。

    在一场神秘的车祸里他的司机爸爸过世了，那是他这一生最崩塌的瞬间，他讨厌亲爸爸讨厌了很多年，恨他没本事没能维护好那个家，可当他失去那个男人的时候，他才知自己那么他。

    那个家由三件东西组成，爸爸妈妈和儿。家散掉了，可爸爸、妈妈和儿都还在，好像还有重聚在一起的机会。可当其中一个元素消失的时候，就再也聚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从那以后他加倍努力地照顾妈妈，他在某些方面酷得像犀，却记得母亲每天睡前要喝温。

    他大概从未认可过自己的有钱继父是父亲，那么在他的概念里，司机爸爸死后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，他把什么都扛在肩上……

    路明非从未试过那么平静地讲故事，既不大惊小怪也不故作沉，前闪动着那些跟楚航有关的片段。

    楚航推开包间的门，把信用卡放在桌上……楚航速倒车回到陈雯雯边，代他约定了晚餐……楚航把他推那列开往死亡的列车……楚航说如果你有勇气，我就陪你去打断婚车的车轴……

    他忽然明白了为何楚航会特别关照他，东西，因为在某意义上说他是跟路明非一样的死小孩，孤独的多得从心里溢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