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珩将大衣挂在衣钩上，里面穿着鸽灰衣：“在看电影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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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放学是一个人走的，没有遇见方意川。

    又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就是以后没办法和你好朋友了，放学也不和你一块了，这回是真打篮球了，我加篮球队了，希望你以后好好学习，开开心心的——不过作业还可以给你抄。”

    球球最近有掉，窝在他上不过一会儿的空，辛宛一边捻着衣服上沾的，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电影声音。

    不好意思我晚了，本来想着上完课回来发存稿，又觉得存稿有问题，推翻重写了，就搞到了现在。

    有时候辛宛也很痛恨自己的那张嘴，笨拙，生锈，像一年没有推开过的窗。

    主语、动词、宾语都清晰，但辛宛却难以理解这句话，从窗边走回教室的缓慢时间里，他试图从他们相识的百来个日里寻找蛛丝迹，但失败了。被人该是幸运的事，辛宛却无法从这幸运中觉察快乐。

    在星期三的光底，辛宛忽然很想哭，酸胀，不明原因，解释不清来路，他看见方意川收回了手，很洒脱，爷们地笑起来，说：“回去吧，上自习了。”

    辛宛看到垃圾桶里的彩包装，是方意川送他那份，半晌才说：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查理和巧克力工厂，”辛宛如实说，仰朝他笑了笑，“快看完了，要一起看吗？”

    门的店提早关门了，或许是薛襄提前和他女朋友去过节了。即便店开着，他也没有钱再买一份平安果，辛宛两手空空地回了家，吃完饭也没写作业，只是一直在看电影，《查理和巧克力工厂》。

    谢谢看，走了。有问题明天再改吧。

    方意川喜他。

    客厅灯未灭得净，辛宛能看到宋珩冷得发红的耳朵，这让辛宛想伸手拢住，替他。忽的一方盒递到他前，包装致繁复，宋珩说：“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所以他说不漂亮的面话，居然只说“对不起”。——他不是“天才”，没有人是，每个人都要在理智和绪的吊索上战战兢兢。

    电影播放到查理和其他四个孩走巧克力工厂， 门关传来声响，很熟悉的声音。球球在它怀里困意郁，没劲来迎接，辛宛叫了声“哥”。

    这很像他们之前百来个日里的对话，好似他们仍像以往那般上自习，抄作业，然后在老师来临时匆忙收起来。但辛宛清楚地看见，有些东西已然瓦解，并且再也回不到从前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：

    回到教室里，温湘很小声地和他说：“你的平安果压坏了，不能吃了，我给扔到垃圾桶了，可以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