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到县衙，蒙都跟回到自己家一样，自在得很。衙门里从押司到差役，从都到弓手，没一个不是他熟悉的，全都是自己人。可到巡检寨这里来，就浑不自在。寨里当然也有他称兄弟的人，但只是几个兵卒，真正握有实权的，都与他不熟。巡检寨的是方圆百里之的治安，反而是寨周围的事很少，甚少与蒙这些人打。

    蒙拱手：“回官人，小的因在城里有些买卖，一直不曾回村，是以耽搁了。”

    蒙急忙拱手：“官人莫要听闲人编排胡说，我庄上的人不事生产，吃穿用度哪里来？小民是这一带有数的牙人，平日里不少生意，庄上的人多是帮我事的。我们经商的人家，比不得寻常农，一日不便就少一日的衣，只怕难以人手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看看站在面前的蒙，得白净面，一络黑髯，并不凶恶，倒像是个商。对他：“这周围土地平旷，并无人家，荒着着实可惜了。州里议定，在这一带导开田。榜文已经贴了去，让里正前来听令，你怎么耽误了这许多日？”

    蒙不由心里叫苦，他庄上七八糟的人不少，更有如宋四公这犯过案的，哪里敢随便让人庄查？心中转起无数念，想着怎么糊一番。

    “你们查访多日，还没有看明白？这一带那个蒙一手遮天，除了那一码，全是他的人，本无手。我以垦田建几庄，便似剥丝茧，才好查清蒙底细。此事看起来麻烦，却不得不。蒙在这里经营多年，必然布置好了防人查他，岂是那么容易的？”

    金书召还是有些犹豫，想了一会，小心地：“官人，莫嫌弃小的多嘴。若能垦田来，自然是官人的功绩。只是此事起来着实不易，而且用人用钱不少，着实难。官人到此地监督漕运，何必在这上面用功？只要确保汴河无事，便就万事大吉了。”

    蒙还要再说，杜中宵那里只是挥手，让他们速去速回。

    到了杜中宵的门前，蒙叉手唱诺。守门的柴信得了吩咐，引他。

造这土地不难。现在难的，是手里起动资金不够，人力不足，这几天他正在想办法。

    金书召选了两个吏事熟的随从，又找寨主何昆讨了几个兵士，随着蒙回庄见金书召忙来忙去，蒙起上前：“孔目，此事急不得。我庄上的人多有在外面各生意的，家中无人。不如容我回去安排，等上一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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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此事跟官人要垦田有何关联？”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你们是朝廷编，税赋差役，怎能推托？不要说了，我这里派人去，随你回庄齐丁壮。等到开田用人的时候，我自有安排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看着蒙，面无表，淡淡地：“开荒自然不靠你们，官府会招揽人手。不过这地方大事，你们有钱钱，有力力。你是本地惟一大，又当着里正，就要多担待一些。你庄里的人，除了有几打鱼的，多不事生产，到底有多少丁壮，这几日重新造册过来。”

    蒙犹豫了一，才：“不瞒官人，这周围也曾经有人家的，只是年年涝灾，地里没有收成，陆续都搬走了。两河之间，河汊纵横，开荒着实不易。这一带除了码，只有我庄上几十人家，哪里有人力开荒？还请官人垂怜，此事委实难办。”

    蒙带了个庄客，安步当车，到了巡检寨外。看着前面耸的寨门，犹豫了一。

    杜中宵看了看蒙，闭上睛思索了好一会，才：“既然如此，此事可再商议。不过，你庄上的人不应役，却需钱雇人来。这两日先清了人，再定纳数额吧。——金孔目，你安排得力人手随着里正回庄，把他庄上人再清一遍，切不可差错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沉默了一会，叹了气：“话是如此说，但这些日，我总忘不了陶十七在我面前杀人的样。他是个必死的人，无人救得了。我既到了这里，只好尽力把他家里的冤案查清，让他走得安心。人便是如此，为求个安心，很多事就不得不去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，蒙不由心中焦急。把他的庄客征去开荒，不只是生意无法，很多事都要暴。急忙：“官人垂怜，若是让我庄上的人应役，小民的生意必定无法了。不但坏了小民衣，庄上的人也无以裹腹。他们工的人，一日吃一日，着实难办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了，：“既如此，我也不治你怠慢之罪。不过，后面开垦荒田，你要尽力。”

    打起神，让个守寨门的士卒去通禀了，蒙随着了寨。

    征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