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。这样不好，但小青年纪幼小，又是好事。只有能从人世间的嘈杂里超脱来，才能领悟那份超脱尘世的意境。”

    小青放琴，圈红着：“教官人笑话，我只是个凡尘女，又怎能奏天外之音？官人一心要听那天外之音，自然该向那些不人间烟火的仙那里寻。我一个风尘中大的女孩儿，能奏合乎音律的曲，听着不那么难听，已是难得修来的福气，怎么能奏官人想听的曲——”

    杜中宵笑：“此言差矣！我们本就是凡世中人，只有经过红尘翻，才能理解曲中超凡脱俗的意境。都说此曲只应天上有，人间哪得几回闻。可若是没有红尘中的人琴，曲再好，也难以奏天人俯耳的声音。小青，天予你这才华，你该好好珍惜才是。于你来说，学着那些凡夫俗学些技巧，一切都是无用。当用心悟这天地的韵律，倾听世人的声音，才能奏天地和鸣的曲。”

    小青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曲五娘，神有些暗淡，小声：“我在扬州弹琴的时候，总有晶晶在旁边唱曲，每次都能搏个满堂叫好。没了晶晶，我曲弹得再好，无人唱曲，总觉得缺了些什么。以前师父教着弹曲的时候，总说曲是天地之律，歌才是人之声，现在弹曲，总觉着少了些人气。”

    曲五娘脸上堆笑意，低声：“这孩自小跟晶晶一起大，白天两人见了，难免想小时候的事，说些七八糟的话。官人不必向心里去，过些日她自会好了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小孩才会想到什么说什么，句句都是她心里面的话。小青如此想念晶晶，想来是个对唱曲极有天分的。她和卢赛赛既然到了这里，我自会照看一二。永城是个小地方，只靠着唱曲，只怕难以赚来多少钱财。这些日，我想在城外到码那里，建些店铺，招揽客商，正好帮她们一次。且容我想一想，她们什么生意合适，到时你们一起帮手，衣无忧又算得了什么！”

    曲五娘偷一看韩月娘面上没什么表变化，忙行礼谢过。小青是个孩，见了曲五娘的样，急忙跟着过来，行了一礼。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人常说，活在世上，看老天赏你哪碗饭吃。小青，你弹琴是世间少有的人，千万要在这上面用功不辍。不要听别人怎样讲，你只要弹得好了，哪个敢小看你。”

    小青行了一礼，开开心心地谢过了。其实她年纪幼小，哪里知杜中宵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。人活在世上，应该要怎么活，追求些什么，小青一无所知。她的一切都是曲五娘教来，人生，就是看的曲五娘怎么讨别人喜，怎么多讨些钱财。只有这几个月住在杜中宵这里，才接了些不一样的东西，学到了些不一样的知识。才会想一想，自己的一生，到底该活成个什么样。

    韩月娘有些倦意，对曲五娘：“五娘，你带着小青回去歇息吧。这两日若是见到卢赛赛，便说给她知，官人会在这里给她找个安顿来的营生，让她慢慢收了心吧。”

    见韩月娘说到最后收了心几个字，面非常不好看，曲五娘心中一凛，急忙谢了告退。

    看着曲五娘和小青两人离去，韩月娘对杜中宵：“大郎，你真要替那个卢赛赛安顿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