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坩埚烧得通红，陶十七兴冲冲地跑过来：“官人，成了！”

    杜中宵看过，吩咐把准备好的石灰和纯碱倒去。这个时候北方大多用煤炼铁，里面的杂质实在过多，还是要加这些东西去除杂质。待得搅拌均匀，吩咐停，待残渣沉到坩埚底，杜中宵才吩咐把准备好的熟铁放去。吩咐看着的匠人，待得熟铁也化了，便就开始搅拌。

    陶十七急得来来回回不停围着炉走来走去，柴信好奇，到炉边伸脖看，对陶十七：“十七，你说这样真能来好钢，打造成宝刀？”

    陶十七不耐烦地：“官人如此说，定然是可以的。官人士，读了多少书？定然是从哪本秘籍里学来这法，怎么会错！柴节级，你是官人边人，怎么会问这话？”

    那边陶十七大叫：“官人，里面的铁已经搅拌均匀，这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变化！”

事急不得，要有耐心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起，到了炉前看了看，那个石墨和粘土制成的坩埚已经烧得通红，便就吩咐一旁的匠人把准备好的生铁放去，盖上炉盖。先放生铁，可以利用炉膛里面的空气，行脱碳。

    杜中宵到炉边，透过盖上的小孔看了看。其实也看不什么，只是见里面已经均均，微微有些沸腾的迹象，：“停了吧，把这小孔封了，凉上半个时辰，再把坩埚取来，倒铁浇到模里。”

    用这办法炼钢，不好控制里面钢的碳量，这一杜中宵也没有办法。只能等到得久了，不知有没有人能够熟能生巧，找办法来。不过只要是碳钢，淬火之后的度就足够了。

    那边熟铁化了，工人不停地用铁搅拌。

    柴信摇了摇，转走到一边，看着炉，明显是不怎么信的样。今天码边那两把宝刀比着砍铜钱，给他很大的震撼，以为是世间少的宝，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来？

    制刀

    听了陶十七的话，杜中宵有些想笑。自己士，读了不少书是不错，可为考士读的那些书中哪里会有这知识？朝廷选士，是治国理政的，又不是工匠。

    此时炉里的是缺氧的环境，需静待铁稳定来，才好取。

    柴信躬：“已经炼好了，待天大亮，便就有铁匠来打造钢刀。官人乏了，还是先回去歇息。”

    陶十七答应一声，又跑过去看烈焰腾腾的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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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想到这里，杜中宵微微地叹了气。其实这些知识也要办学校招学生教才好，只是现在自己人微言轻，这些事超能力了。现在永城县里连正式的学校都没有，正经的经典都没人教，没人学，怎么可能办起这学校呢？只有等两年经济宽裕了，自己才好开这个。

    此时月上中天，洒如的月华，周边的景有些朦胧。杜中宵看着这夜，受着那边炉火的炙烤，一时神有些恍忽，浑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觉。这火朝天的场面，多少年没有经历过了，一时竟有些怀念，有些神往。天天坐在衙门里，理各公文，杜中宵也有气闷。他又没有这个时代的文人游山玩的习惯，还没有学会熟练的写诗作词，这场合反而放松心。

    柴作应诺，

    吩咐陶十七，每过一段时间找开盖上的小孔，等里面的生铁化禀报。

    杜中宵当然没有过，只是照前世学的原理，一步一步来就是。至于最后来的钢是个什么样，说实话他的心中也没有底。只是此地自己官最大，不用理会别人的想法，只就是。

    杜中宵站起来，了睛，愣了一会神才：“不必，你去盛碗粥来，我吃了就好。”

    太从东方探来，映红了半边天空。打了杜中宵的发，就连脸上也漉漉的。

    柴信在一边看着分外惊奇，见杜中宵这些事从容不迫，好似惯了一般，不时“咦”一声。

    夜里凉风习习，万籁俱寂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，那边陶十七大叫：“官人，里面成铁了！”

    睁开睛，看着不远依然通红的炉，周围没有一个人，杜中宵问旁边站着的柴信：“那边需要的钢都炼好了么？若是炼得好了，便就传工匠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