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中宵知，大通监落到今天的窘境，肯定有许多不得已的原因。若是很容易就解决掉，决不会换了几任知县，还是要等着自

    知监李规带了一众官吏，迎十里之外，接了杜中宵一行。

    杜中宵前世就听说过劣币驱逐良币，河东路这里便就真切上演了一回。河东路行用铁钱后，官方的钱还算良，币值稳定。过不多久，民间盗铸蜂起，质量低劣，币值迅速跌。为应对这况官府又昏招迭，如铸大钱，当五当十，盗铸更加厉害。几年时间，本来铜铁钱并用的河东路，日常易中已经极难见到铜钱，就连官铸的铁钱也少见。大通监接着铸钱，铸得越多亏得越多，便就停了来。

    杜中宵见所谓的大通监，不过是草屋几十间，周围围了一圈篱笆，甚是简陋。这里的产业单一，几乎全跟冶铁有关，不要说比并州，就是跟自己见过的所有县城都无法相比。

    看过了存铁，李规：“本监还有其他几存铁的货场，都是冶炉附近，与这里相差不多。自与党项议和，都作院不再打制兵，存铁便就越积越多。现在诸货场都已经存满，再收铁课，已经无存放了。我曾上书朝廷，停收铁课，让民间输钱。怎奈百姓不愿，无法可想。”

    “不远，转过那个山的山谷里就是。不过由于盗铸太多，铸钱无利可图，钱监已经关了。”

    李规的正职是城知县，大通监知监只是兼任，很多况也不了解，讲的并不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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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杜中宵了，没有说话。跟土盐和等一样的问题，官府收的是实税，收上来之后卖不去，便越积越多。土盐是官方专卖，总有办法可想，则是市场需要，铁的问题更加麻烦。

    李规摇叹了气：“确实如此。前几年与党项开战，河东路行用铁钱，铁监甚是红火。不想行用铁钱后，民间盗铸极多，不几年来，铸钱便就无利可图。铁课积压来，可不就数十万斤。”

    在官厅里聊了一会，李规带着杜中宵视察大通监的积铁。

    这是官场常规，杜中宵谢过了，问：“知县，据说本监积压数十万斤铁，可有此事？”

    一如永利监的土盐，这里的积铁同样堆在场地上，大多搭个简易的棚，有的连棚都没有，日晒雨淋，已经锈蚀得厉害。这个地方铁不值钱，只有五个库三条狗，看着数十万斤铁杜中宵大略转了一转，也是发愁。这些多是生铁，价值不。关键是周围的山间到都是冶铁的人家，在大通监里，就可看见山间烧炉的烟。民间冶铁的铁课是十分之一，官方的铁价，在民间的铁竞争之，这里的铁本就卖不去。往年都是靠着铸钱，加上输往州里的都作院。现在钱监停了，与党项的战事结束，都作院也不要铁了，只能堆在这里。

不远，扼吕梁山东路。监位于狐突山西义泉社，群山之中，离县城数十里远。此地铁矿丰富，又多山林，冶铁已有一两千年的历史。

    铜钱就有民间盗铸，不过由于原料难得，为害尚不严重。铁则随可见，河东路很多地方又有冶铁的传统，一用铁钱，钱法很快败坏。

    城和文两县，是河东路的冶铁中心，产铁极多。市场被民间的铁占住了，官方的铁除了自用没有更多的办法可想。如果把这里的铁外运，又没有人付运费，理起来极是麻烦。

    到官厅里坐定，李规拱手：“签判远来，在与本监官吏，备了个酒筵接风，万莫嫌弃。”

    李规连连摇：“不瞒签判，用铁铸钱，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。怎奈现在钱贱贵，铸了就亏，只好停。我打听过了，现在各地行用的铁钱，多是本地盗铸。不要说官钱，就是民间盗铸的劣钱，运到外州就要亏本。唉，行用铁钱，着实有许多不便。”

    这里跟杜中宵待过的永城县还不一样，那里需要从外地输铁打制农，这里却缺少铁匠，连那样的办法都不行。靠打制成农等产品，在这里有些困难。

    虽然官方的铁积压，这附近的民间冶铁还是很红火，沿着汾河一直卖到中原。有冶铁就有铁课，大通监的积铁越来越多，成了麻烦。官方的账就是如此，明明铁积压在那里卖不去，可官员不敢随便低价售，不然无法对上面待。铁越积越多，哪怕烂掉，也是不敢卖的。

    看过了货场，回到官厅，杜中宵问李规：“知县，钱监离此远吗？”

    杜中宵了，想了想：“此地在群山之中，人稀少，理积铁还是要从铸钱上想办法。”

    新年过后，寒料峭，积雪未化的时候，杜中宵带了陶十七和十三郎，到了大通监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