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急急来到官厅，向郑戬拱手行礼：“相公，前几日废止旧铁钱，民间百姓多有怨言。今日清早，便有百姓勾结本城兵士，在城外走承受白阁衙前聚集。白阁再三分说，人群反越聚越多，不肯散去。官城的时候，人群已向城而来，把门兵士已经把城门关了！”

    郑戬站起来，沉声问：“前日已经揭榜各，税可纳五分旧铁钱，五分新铁钱，寻常百姓手里能有多少现钱？聚众闹事的，想来不是贫苦百姓了。”

    汤知县无奈地摇了摇：“如今人汹汹，官也无法查探清楚，到底是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郑戬来回踱了两步，对门的吏人：“去请石钤辖来，我有事相商。——还有，吩咐守城门的兵士，加派人手，不许民城！”

    吏人叉手应诺，转去了。

    郑戬又对汤知县：“知县，既然有人闹事，城中当有人主持大局。并州城城以外，是你曲县所辖，你当即刻回去，安抚人心。民闹事，万不可让他们冲撞了县衙！”

    现在这个哄哄的时候，汤知县一万个不想离开城。此次闹事的除了百姓，其实是军人为主。这些骄兵悍将，一旦发作起来，谁也控制不住，砸衙门，杀官员，实在不是个事。

    见郑戬目光锐利，毫无转圜余地，汤知县暗叹了气，只好告辞。

    汤知县还没有门，通判商瑶和王克臣撞了来，一起向郑戬行礼。

    郑戬：“城外民因为停用旧铁钱，纷起闹事，你们可有什么消息？此事已经有几天了，怎么偏偏今天闹将起来？而且多有军士参加，军俸早已换发新铁钱，与他们何？”

    商瑶：“官听到了一些消息，不知真假，请相公参酌。衙门停用旧铁钱，除了税许用五分旧钱之外，其余并没有明确的章程。本城用钱最多的地方，便是货场。此次钱法停新用旧，便有在货场有势力的人家，去外地低价收购旧铁钱，到货场官价换，上其手，赚了不少钱财。昨日知录沈士龙知晓了此事，极是恼怒，派兵丁，把守货场，不许一文旧铁钱行用，致有此事。”

    王克臣：“衙门在货场吏人不多，被本地几个大把持，他们招集无赖，又勾结一些城中的游手兵士，大肆敛财。沈士龙事太急，这些人手中尚有大量铁钱未曾，便鼓噪闹事。”

    郑戬了，沉着脸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并州城行用新铁钱已经有数月时间，特别是官吏和兵士的俸禄都发新钱，城中新钱不缺。如果不是存心要从新钱旧钱切换中获得好的，手中不会有大量旧钱。突然间闹事，必然是有原因的。

    这个年代军队闹事实在是稀松平常，年年都要几起，单看闹大闹小。闹得大的如沂州王，纵横东南数十州，小的旋起旋灭。郑戬在西北数年，这事见得多了，并不惊慌。

    等不了多时，石全彬急匆匆地来，向郑戬叉手行礼。

    郑戬：“钤辖，城中行用新钱，禁用旧钱，有兵士百姓不满，集结作。你从速招集兵，以备万全！切记，没有我的军令，一律不得擅自行动！有胆敢擅动刀枪，激起民者，斩！”

    石全彬叉手唱诺，转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