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原和彭员外相视啧：“啊呀，我们都是穷人家，可没这个见识。五百贯钱，只为了这么一条盖的小毯，想都不敢想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并不知侬智叛的经过，对于现在是个什么阶段，离着叛还有多久，一绪都没有。这个时候，杜中宵若是提议朝廷防备侬智，会被当作有病。

    冯原见张君德手中拿了一条小毯，光细腻，笑着问：“员外买了条坐毯？”

    正在杜中宵对着邸报冥思苦想的时候，潘振从外面来，向杜中宵行礼：“知军，转运使司行文来，不许境织秋税用羊织品！要么用绢，要么用布，不然折为现钱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在市集上，官正碰到从西域迁来的张君德，拿了一条

    冯原见这毯彩鲜艳，摸了摸非常柔，问：“委实好，不知员外要卖几贯？”

    杜中宵笑：“有话尽讲就是，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正走的时候，突然见到迎面走来张君德，冯原急忙上前行礼：“张员外，好久不见！怎么今日得闲到集市闲逛？我新收了一批羊，这两日便给你送去。”

    想了一会，杜中宵：“那没有办法，只能让织缴上羊织来，我们卖去，向上面直接钱好了。我们这里的钱粮是运到府州，到时跟折知州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贡品

    冯原：“现在唐龙镇生意红火，契丹人也得利，附近盗贼绝迹，乡兵还有什么用？”

    张君德急忙还礼，中好。

    河东路这有经略司的地方，转运使司的察权被夺了大分，沿边地方相当于随军转运使，到火山军的地方不多。火山军这里赚的钱，大多到了经略司手里。不过税赋还是归转运使司，便就现了他们不许收羊织的麻烦，哪怕这些收上来的织只是调拨邻州而已。

    张君德叹气：“员外，这是用上好的山羊细绒织成，看着轻薄，冬日盖在上温无比。不要说是在这里，就是在西域的时候，也是价比黄金。你算算，我有没有多要？”

    问起最近火山军的况，张君德：“现在已是秋天，营田务里忙着收粮，我们这些织也是家家忙碌。等到秋天结冰，好多用的机就不能用了，现在尽量多。听说知军官人那里安排好了，我们这些织闲来的人，一些到营田务帮着平田开渠，一些征作乡兵，教阅阵列。知军官人垂怜，凡是乡兵的，都吃住，也算不错。”

    张君德连连摆手：“哪里是买的毯，我是到这里来卖的。只是价，不好卖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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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潘振叹气：“知军，没用！多少绢多少布当多少钱，漕司都有惯例，羊呢他们要另算。我们一个小小的火山军，漕司里本不当一回事，哪里会在意这些。”

    彭员外听了连连摇：“早知这般，我也不收他的”

    杜中宵听了，不由皱起眉：“境羊织越来越多，这样折变，诸多不便。我们已经把要缴税的羊呢送到潞州了，漕司官吏难看不来，都能制上好的袍。”

    问起来，才知这一条小毯，张君德家里织了几个月的功夫，费了无数心力，就等着卖了家里置办些呢。可惜火山军小地方，这过于奢侈的货，并不好卖。张君德没有办法，只好慢慢想办法。

    “几贯？几贯早卖掉了。我要卖五百贯的！”

    杜中宵并没有什么消息，此时他正在衙门里，仔细翻阅最近的邸报，找寻消息。数着日，这几年南边的侬智快要起事了，可邸报却极少有他们的消息。只有广南西路的奏章偶然提到，侬智已经占据了田州一带，并且与趾的关系最近不好。

    彭员外：“莫要忘了西边！知军官人定然是得到什么消息，才要办乡兵。”

    冯原吓了一：“这样一条小毯，就要五百贯？最好的丝绸也不过如此。”

听了大笑：“原来是他！这人是北边东胜州契丹大帅耶律无佐家的主，又得契丹人派在唐龙镇的耶律不照拂，势力是大。他的羊要卖我，我都没收。”

    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知不收不行。最近羊张，有的收就不错了，无非是收了之后，卖前雇人收拾一番，重新分等而已。

    潘振：“这样也好。——知军，官还有一个办法，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