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中宵坐在衙门里，闭目假寐。面的村里大工程，镇里新开场务，最近事务繁忙。营田务属的官员还是太少，大多都要自己亲力亲为，着实劳累。

    现在剧烈变动的老吏，终有一日会动到官员上来。孙指挥这些人，是武职小官，地方上无非是监当官，有权便有地位，一旦无权了，就可有可无。真有一天，全事务都章程来，这些不识字看不懂章程的人，早晚会被别人取代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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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地方矛盾

    苏颂笑：“还有一桩，就是仿河东路铸铁钱。这里的铁钱供应陕西路和川峡，朝廷用京西路的粮赋抵扣，我们也可以分一。”

    陶十七：“官人说的是，麻烦事可多呢！前些日，我们只是到探矿

    那三本小册，就是启蒙课本，营田务衙门分成几批，让属的官吏去上课。此事并不迫，不愿学的可以不去。但营田务的公务，很多都要学会那三本册才能好，不学很快就跟不上了。

    桌上一盘桑椹，一盘杨梅，刚刚洗过，看起来灵灵的。陶十七不时拈一枚起来放嘴里，吃得津津有味。唐州这里地气偏南，果与北方不同，这些东西在陶十七里新鲜得很。

    从村到青台镇，换了个环境，人的心思也就变了。看着周围的吏人地位变动剧烈，这些基层小官不可能没有想法，也要思考自己的未来。看现在的架势，营田务在快速发展中，一旦抓住机会，说不定还真升上去了。现在糖面的场务算什么，真开了矿冶，里面需要的官吏才多呢。

门着没油的事。”

    孙指挥摇了摇，不再多说。上次因为跟庞都吵架，实在不去，终究还是主动辞职，回到了青台镇来。经过了这一次变故，了变得圆了些。在镇里这些日，他看来了，杜中宵用人事，对知识很是看重。不能读书识字的，在他手基本没有前程。没办法，那些细密的章程看不懂，怎么可能好事？营田务一一立规矩，事无细，事事都有程文，不认字本不了。

    杜中宵看过了陶十七带回的公文，给一的苏颂，：“看来，叶县一带虽然人不多，要建矿冶也不容易。过些日，这里的事少了，我们一起到那边走一遭。”

    正在这时，苏颂从外面快步来，见杜中宵睁开睛，：“北边矿冶的事，朝廷已经定了！”

    此事对官员的影响还小一些，他们有官阶在，有俸禄的标准在，总要有合适的职位。吏人就没有这么轻松了，除了从州县借调来的极少数有职级，大多数吏人份等级是一样的。学得好的人，很快就能得到重要职事，事权越来越重，慢慢把其他人排挤去。

    杜中宵神一振：“怎么说？上个月陶十七已经带人炼了好铁，送到了京城去。那一带既有铁矿又有煤矿，诸事齐备，不可多得，要开就开大矿！”

    想了想，杜中宵又问：“五十万贯，说多其实也不多。一大铁监，动辄数万人，分到人一人才多少钱？朝廷还有什么好，让我们建铁监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怔了一，没想到还有这好事。军队的事，额外资金支，多由库，这是立国以来的惯例。一是左藏库没有多少积蓄，而且钱都有用，再一个库用钱也显得军队是承皇帝恩典。不过皇帝钱让自己办铁监，还是乎意料之外。

    最近这些日，因为青年人学东西快，很多重要职位，都被年轻吏人占住。甚至有十七八岁的孩主，手着一群老吏的事。这里衙门是新建的，职事是以前没有过的，不年老年幼，一切都是从开始。一旦被别人住了，老吏也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秦副指挥使：“只要不克扣钱粮，我便能养活家人，什么前程，由他们去骗鬼！”

    苏颂：“是要开大矿。两府议定，叶县从汝州划来，再把有铁矿的地方划，设一铁监，名柏亭监。先由营田务兼，等过些日朝廷再派得力官员来。还有，圣上从库五十万贯，让柏亭监铸枪炮供禁军使用。这钱很快就到，缺钱的日就快到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