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军到来

    秋风起，天气不知不觉就凉了。秋收不能耽搁，征调来的民夫陆续返乡，铁监附近一冷清来。

    何员外坐在自家酒楼门，看着旁边树上的黄叶飘落，对边的吕主：“唉，这才闹了没多少日，便就冷清来。酒楼里没有生意，如何是好？纵然不赚钱，酒课却一文不少，日难摊。”

    吕主：“员外不须忧心，我听人说，拉纤的厢军就要到了。等他们来了，生意自然会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何员外只是叹气：“只贪这一两个月的利息，急急把酒楼开起来，着实失策了。那个时候四方人辐集，我们酒楼的生意好，衙门那个时候定酒课，未免太。”

    酒课是一年一定，何员外只看见那个时候周围人多，必然生意好。却不想那个时候衙门定酒课的数额，自然也。到现在生意冷清，就觉得不划算了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，店里的小厮挎了个篮回来，到两人面前行个礼：“员外，主，小的适才到那边去买菜，见到来了许多人。拖家带的，听说是拉纤的厢军来了。”

    听了这话，何员外大喜，腾地站起来，对吕主：“主，我们过去看看！”

    这些拉纤的厢军从许州来，有数千人，在路上绵延数里。在河北岸开店铺的人家欣鼓舞，一起夹观看。看他们在军官的带领，到了渡那里，上了渡船过河，不由一起顿脚：“唉呀，怎么这么急就过河去了！在我们这里，吃碗酒饮杯酒也是好的！”

    另一边的人：“对岸铁监已经建好了房屋，他们自然到那边收拾了住去。何必心急？他们安顿来之后，少不了到我们这里寻吃的喝的，只要有人，还怕没生意么？”

    此时正是澧河涨的时节，这一带河弯曲，平缓，是天然的渡。渡的北岸，是民间建的各店铺，以何员外的酒楼为中心，沿着河边的一条大分布。渡的南岸，则是铁监的营房，并不沿河分布，而是成方形，向南绵延。

    走在石板铺就的街上，看着两边的房屋。都是三间正房，带一个小院，齐齐整整，如同划来的棋盘一般。房都是用砖瓦盖成，与此时乡间常见的夯土草房迥然不同，看着就舒心。

    材瘦的童安路喜：“没想到这里盖的营舍如此整齐，想来是给我们住的了。听说天到唐州营田的，都要自己盖房，自己修路，却是不如我们。”

    一边的连阿爹懒洋洋地：“你如何就知是给我们盖的？这样整齐的营房，依我看，只怕是给军官住的。我们这些拉纤的军汉，怎么会有这地方住！”

    童安路：“我们走了一里多路，全是这房屋，一望不到，怎么可能是给军官住的。我们一营都以上才几个人？他们哪里住得了这么多房！”

    一众纤夫有悲有喜，缓缓经过营舍中间的石板路，一路向南行去。

    走了约有三里路，才到一大空旷的场地，各营军官吩咐自己的队伍停了来。

    不多时，就见几个吏人快步走来，找到带队的都监，叉手：“运判吩咐，都监带营指挥使以上的将官，到前边衙门相见。其余人先在这里歇息，听候吩咐。”

    都监不敢怠慢，吩咐去，不多时各营指挥使前来参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