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众将领见了，纷纷猜测，这样的酒席可能是每人夹自己面前的菜吃，纷纷吃了起来。有的人面前的菜不合味，难免心中报怨，席前怎么不问一问，各人吃什么。也不知一会之后，会不会把各人面前的菜换一换，尝一尝别的菜。可那样一来，不就成了吃别人的残羹冷炙，不免心中别扭。

    吃了两菜，又喝了一杯酒，杜中宵伸手来，把桌一转，每人面前的菜便就变了样。众人看得目瞪呆，没想到这桌如此神奇，原来是可以转的。

    杜中宵并没有注意众人的表，夹了一块新转过来的烤鸭，：“这一带的雨丰沣，河沼泽众多，里面野鸭不少。铁监要开地建场，着实猎了不少此事。鸭若是炒了煮了，难免土腥气。后来想了这个办法，制了炉，挂起烤制，倒是香酥可。此凉不了好吃，你们每人夹一块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又缓慢转桌，烤鸭到了苏颂面前。苏颂同样夹了一块，自然而然地又转了去。

    一众将领呆呆地看着，没有想到这菜是这样吃的。杜中宵说是要吃烤鸭，没到面前的，都乖乖举着筷，不敢夹别的菜吃。到了谁的面前，谁就夹一块，赶转去。

    直到几杯酒肚，酒劲起来，才有将领慢慢忽略了这没有见过的规矩，只挑喜的菜吃。

    这样的筵席并不一定就比原来的形式更好，杜中宵之所以这样，不过是为了跟其他地方区别开来而已。如果一切顺利，这铁监将是大宋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工业区。工业与农业大不相同，工人跟农民也应该有不一样的风貌和生活习惯。从吃穿住行，最好是跟社会上的常见法有区别。等到发展起来，这里工的人会有不一样的生活，不一样的风貌，用工业文明引导社会的变革。这样一个特殊地方，不行什么改革，都容易得多。而富裕文明，自然会让社会上的其他人群模仿。

    自然而然的，杜中宵规划铁监的时候，从生产与理，到居住与生活，有意无意地着后世的样来。没有一个模板，他怎么凭空创一生活习惯来。

    酒筵如此，士卒的住也是如此。每一家都有客厅、卧室和院，但却没有此时常见的一些生活设施。比如家里没有厕所，外面设公共厕所，利于生活垃圾的集中理。住宅区不许养家畜家禽，有专人收集垃圾，整个住宅区没有小坑洼，尽最大的努力修路，不致泥泞。

    这一带的冬天并不寒冷，实际没有必要建土炕，也没有人习惯睡土炕。但限制伐树烧炭，煤炭代替木炭取，最大的问题就是可能中毒，室不能用明火，才想了那个办法。如果有能力建气系统，杜中宵还想着把气建起来，那就可以用床了。

    未来的铁监将是一个小社会，跟外面的社会迥然不同，慢慢开始培养工业社会的习惯。至于中原自己发展起来的工业社会是个什么风貌，那就不是杜中宵所能预测的了。

    钱来了

    聂茂走在路上，看着路边树上枯黄的树叶，呼着清晨而清新的空气，心中有些忐忑。他是西京河南府人氏，家里一间铺，些小生意。因为兄弟众多，家境说不上好。读过几年私塾，实在觉得不是诗书里取功名的料，便就回铺里帮忙，日一天一天过着。

    那一日，聂茂收账回来，忽然被一个朋友叫住，对他：“叶县那里建了一铁监，也不知要用多少人，这些日附近几州招募读书识字的。兄台能读能写，何不去应募？”

    聂茂回到家里说了，正在为二儿娶亲发愁的父母，打听了确有此事，亲自去看了榜文后，便就让聂茂应募。到了地方，一个吏人拿了几册书，考了读书认字，聂茂便与几个同乡一起，来到了这里。

    来了三天，看过了周围的环境，今天开始上课了。聂茂也不知要教些什么，一片懵懂，又与来的同乡分开了，心里难免有些不把稳。

    也不知铁监里的人看中了自己什么，跟同来的其他几人不一样，聂茂单独到这个地方，学什么检测识图一类。这是什么的？聂茂不知。将来会怎样？聂茂还不知。其他人都是学算账，学人，将来最少会工一类，都是人的，自己将来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