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。

    自到京西路，杜中宵专心于营田务事务，跟地方官接不多，行事缺了小心谨慎。以后营田务搬到枣县，可跟以前不同了，事要三思而行。

    北边邓州是范仲淹自不必提，西边襄州的王洙，曾为翰林学士，因赛神会时与女杂坐，被御史弹劾来知襄州，同样是重臣。而且襄州是京西路转运副使的治所，又是江淮发运判官的治所，况可比在叶县时复杂得多了。铁路修到襄州，直接影响汉域和川峡地区的漕运，发运判官遵此次没来，还不知江淮发运司的态度呢。

    此时江淮发运司不设正使，由副使许元总揽一切事务。许元原来就是在襄州的发运判官，因为政绩突，被提拨为发运使。因为资历太浅，以副使行使正使的权力。这可不是一般人，是数十年来最的一位发运使，他的态度可能会直接影响铁路布局。

    哪怕是对杜中宵亲近的向综，也是前朝宰相的孙，正牌外戚，朝中关系多了去了。

    走了一会，杜中宵仔细回想了刚才的事，暗暗叹了气。自己寒门，朝廷是不歧视寒门的士，甚至还会特意重用，但在官场上，终究缺了关系网。除了事功，以后还要特别注意，事尽量圆。不然劳心劳力挣来的功劳，被人一句话就化为乌有，前途就堪忧了。

    走不多远，看见一家酒边，外面写着“正宗叶县酒”。向综笑：“自铁监建起来，叶县成了繁华之地，就连那里的吃，也能在外面打一片天。既然走到这里，便就去饮两杯如何？”

    几人同意，抬步了小店。

    寻了座坐，向综把掌柜叫来，：“主人家，你这里写着叶县酒，可是那里人？”

    掌柜拱手：“回官人，小的自小在叶县大，在那里开肆数十年。因小女嫁来唐州，不得已才迁到这里。无以为生，只好重旧业。”

    向综：“叶县只是小小县城，又有什么特别之？”

    掌柜面带自豪地：“官人，叶县虽小，却有柏亭铁监。那铁监有数万工的人，每月钱粮不缺，他们味又杂，吃之丰富，不于开封府。不拘哪里的菜，只要官人说得来，小店就得来！”

    向综笑着摇了摇，对一边的欧修：“你们在铁监住过几日，有什么好吃的，些上来，我和范相公也品尝一番。若是得不正宗，我们不给主人家钱。”

    掌柜：“官人这是什么话？小的在叶县开了几十年店，岂有不正宗的理！”

    宋祁笑：“那好，我在铁监的时候，吃过一味松鼠桂鱼极是不错，酸甜可。你去选上好的鲤鱼了来，我们尝一尝。还有，那里沼泽众多，烤鸭极是可，也一只来。”

    掌柜：“客官，若松鼠桂鱼，不要用鲤鱼，也不要青鱼，最好要用鳜鱼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你说的不错。不过，你这里还有鳜鱼卖？”

    掌柜：“我店里的鳜鱼，都是从随州送来，唐州城里可是不多。”

    几人见掌柜说的认真，想来不会错了。能从外地运鱼来，这店想来有些本事，几人了几样，让了上来。又让掌柜选最好的酒来两壶，就当是午饭了。

    掌柜离去，欧修：“随州虽然与唐州邻，其实土大不同。那里河遍布，雨也多，其实是鱼米之乡。唐州虽然也是稻的地方，总觉得差了些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