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中宵：“钤辖，不是我挑你话里的病。西北三场大败，我都仔细看过战报，我军败北都是敌不明，被敌所乘，四面包围，以多打少。两军列阵而战，哪怕本朝兵少于党项，也不落风。以三川之战为例，刘太尉数千人被党项数万人围住，尤能奋勇杀敌，力竭而死。最后禁军有数千人逃回，殃于阵前者不过十之二三。若以杀敌数，禁军死一人，党项最少要死两三人，这与钤辖所说不符。”

    见刘几面不悦，杜中宵又：“钤辖，我们议论战事，不过各抒己见，找真正的问题来。不意气之争，没有低之分。一切靠事实说话，谦虚谨慎，才能有所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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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现在的苏舜钦，一方面犹自愤愤不平，觉得当初冤枉了自己，是因为党争自己才落得这个场。另一方面，数年削职为民的生活，而且还是以最被士大夫所不耻的监守自盗的经济犯罪名，整个人都变了很多。最少现在，他不再动辄评朝政，臧否大臣，肯用心去实事了。

    杜中宵摇：“我未临前线，又如何说得来？只是从战报来说，不是那个样。我们练兵，一定要基于事实，实事求是。才可真正找到自己短，发现敌人弱，扬己之，避敌所短，战而胜之。”

    营田务的两位都是被贬的官员，不过有些不同。张昷之主要就是倒霉，其办事能力没有问题，个人守也没有问题，甚至在朝中也没有得罪什么人。自他到河北路任职，说功劳也有，到了最后却全都变成坏事，躲也躲不掉。从一件事脱，第二件接着就来，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。就以被王则牵连之事来说，有人说他曾放走的李教是王则起事的谋主，结果叛平定，本就没有这个人，找谁说理去？偶然有这样一件事，朝廷可以置之不理，几年之接二连三，不贬你贬谁？被不能怨社会，只能受着。

    宋朝军力不振，武功不彰，前世他那个年代，传最广最被认可的，是因为重文轻武。或者有的人退一步，不是重文轻武，而是崇文抑武。武将军人地位不，当然引不到

    与张昷之善于理吏事和实事不同，苏舜钦少年成名，又是大族，被别人捧惯了。读书人以天为己任没错，但读了两本书，就觉得可以指江山，挥斥天了，早晚会大事。特别是天天慷慨激昂地批评这项政策，指责那个人，自己却不注意小节，不实事，简直明摆着让人来你。以苏舜钦在庆历年间的状态，事几乎是必然。只是打击这么重，乎意料，他自己也难以接受。

    刘几：“依我在陕西路所见，本朝兵与党项比，将不勇，卒不悍，着实难以匹敌。而且军纪涣散，军令不行。党项兵，数万人集于一，鸦雀无声。用军，贼酋用箸，众贼才敢举手。如此才能万众如一人，两军相遇，无敌不克。”

    刘几听了一时语，愣了一：“前线将士，俱是如我刚才所说那样认为。提举觉得前线将士说的不对，敢问认为败北的原因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饮了一会茶，杜中宵对杨畋和刘几：“富相公在京东路整编厢军，裁汰老弱，四时教阅，甚有成效。前几年月，朝廷赐了营田务厢军军名，寄以厚望。我们应当以京东路教阅厢军为榜样，把营田厢也编练起来。我不曾带兵打仗，虽有此心，却无着手，一直烦恼。两位钤辖，刘钤辖在陕西路曾经与党项作战，杨钤辖在荆湖路曾平蛮，一南一北，各兵战法都见过了，不知对练兵有何见解？”

    不是历史记载，还是后人传说，宋朝的国力都大于契丹和党项。但真正打起来，却每每败多胜少。杜中宵学的，战争是政治的延续，军事实力是国力的现，怎么会现宋朝这事的。如果认为宋朝的国力不如契丹和党项，各项统计数据都不支持，经济、文化和制度，宋朝都应该领先才是。偏偏就在军事上，除了初立国时讨平各个分裂势力，对上北边的游牧政权，打一次败一次。

，营田务只抓大略，张昷之说的不错。一个人的力有限，不可能事事都。不由几位官员分担职事，就要给吏人。

    这其中肯定有原因，杜中宵就是想找这个原因来。找到了病因，才能对症药，治疗顽疾。而不是靠着一时奋起，一时侥幸，打个胜仗，暂时掩盖危机，后面惹更大的祸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