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，回房略微整理一，与杨文广到了衙门正堂。

    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，到后边的大吃一惊，再到雷霆之怒，到最后麻木，这一个月来，杜中宵的绪经历了大起大落。初来河曲路，杜中宵意气风发，一心要比在京西路时更好的成绩。结果就遇到了这样一个案，当喝，让杜中宵冷静来。

    见到杜中

    杨文广一气，重重：“官明白！经略待的事，一定办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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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杜中宵：“好，非常时期，当用雷霆手段！没有雷霆手段，何显菩萨心！”

    坐了一会，杜中宵只觉得心俱疲。回到房里，吩咐上了一个火锅，涮着羊，一个人喝闷酒。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怎么，你手的兵打不过他们吗？打不过，我再派兵来！”

    反客为主，以汉人为，还敢公开买卖，王师来了尤不收手，那就要有被杀的觉悟。

 到了衙门，略作歇息，杜中宵与杨文广一起，审问抓来的俘虏。这些人并没有隐瞒，很快就得到了供。包括拓跋狗儿在，这些人都是来自附近各蕃落。成分非常复杂，既有党项人，也有突厥人，还有吐谷浑人，甚至还包括一个鞑靼人蕃落。

    杨文广叉手：“报经略，涉及的蕃落一共八家，有六家首领已至。剩未到的两家，属已派军兵前去，擒其首领，一千里之外，暂由其弟接任，到丰州来。”

    大分的蕃落也不是侵略者，而是他们失去了家园，由唐朝迁安置在这里的。最困难的时候，是汉人王朝接纳了他们，让他们重建家园，转过，就把汉人或杀或赶，剩的掠为隶。

    宋军不是侵略者，各蕃落也不是原住民。如果这里是蕃落的土地，哪怕发生大案，杜中宵手段也会温和得多。别人的地盘，当然有别人的规矩，要求起码的尊重是很正常的事。但是这里不是，这里的原住民是汉人，当年与大汉争夺此地的匈早已经不知哪里去了。

    杨文广忙叉手：“回经略，打得过！属这就命各蕃落首领来丰州，彻查到底！”

    喝了一会酒，吃了些，杜中宵靠在床上昏昏睡去。

    这里不是地，汉人也不占多数，更加缺乏统治基础。难听一，契丹人走了，宋军过来，不想跟契丹人一样与本地蕃落共治，那就五步之外人尽敌国。想着和和气气，就把地方接收了，把治的百姓编齐民，想的过于天真了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，杨文广轻敲房门。杜中宵懵懵懂懂醒过来，地开了房门。

    这里沦陷了已经多久？秦汉北逐匈，移民屯边，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。到了汉末，就有游牧民族，与汉人杂居。中原陆沉，衣冠南渡，这里成了游牧民族的地盘，汉人非常少见。隋唐时再次移民，中唐又再迁胡人来，这一带成为安置胡人的地盘，再次汉胡杂居。晚唐五代，汉人或逃或亡，剩的绝大多数都是以蕃落形式存在的胡人了。现在这一带的汉人，不是契丹这势力迁来的，就是各蕃落抓来的汉人隶。几百年了，汉人在这里是隶，凭什么宋军一来就与番人地位颠倒过来？

    那二十五个女，是几个蕃落凑钱买来的，想贩到丰州北边的鞑靼人境，属契丹倒蹋岭节度使司治。杜中宵数次发不许贩卖汉人的文告，并知会各蕃，他们当然知，却不当一回事。雪时，那些女乘看守不备逃走，追到青冢。哪怕知杜中宵带兵在后追赶，他们依然不在意。

    杜中宵了：“不只是如此。我们是朝廷命官，依法断案，不是拿他们气的，更加不是杀儆猴！这样想就错了！用这手段，上不了台面，以后如何治理地方？记住，依法断案，该斩的斩，该放的放，一定要审问清楚，明正典刑！抓了其他人来，问供，可能还会牵连到其他蕃落。你要横一条心，就是所有的蕃落，所有的番人，全涉案，那就全依律明正典刑！”

    几纸告示就能改变一切？不杀个血成河，改变社会基础谈何容易？所谓惊天大案，那是在杜中宵的里。这事蕃落们已经了数代人，很平常的事。

    看着供，杨文广好时间不说话。过了好一会，才：“经略，他们贩卖人，袭击官军，自然是罪该万死。可，可——涉及此事的，有八个蕃落，而且多在大青山附近，有的还在山里面。如果把他们抓了，丰州治一半的蕃落都牵连在！”

    说完，转了房门，招了亲兵来，分知会涉案的蕃落，其首领立即到丰州城。若期限到了而不至者，其首领一千里外，弟接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