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饺其实只是有形，远不如馄饨行。杜中宵改了之后，因为方便，火山军这里才传起来。唐龙镇以前作为贸易中心，对饺在附近几州的推广起了不小的作用。

    饮了几杯酒，杜中宵对李复圭：“自从严查掳掠、私卖婢，许多蕃落犯案的人多，壮丁或斩或不少，而且多是首领。现在番人中因为主人犯案，许多首领家里没了男丁，被私夺家产的事，各地不少。这样不是办法。年后你以经略司之名，在各地建些牧场，招收番人中不为的百姓。”

    李复圭称是，：“除此之外，犯轻案的番人，也可以放到里面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犯不可与良人一起活，建单独的牢城营好了。牧场就依我们在京西路时，建营田务的样。一定要定牧，不可游牧，怎么到我们再商量。”

    李复圭：“要想定牧可是不易。一到冬天，不只是牧草无着，牧民也没有吃的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笑着：“这牧场都是经略司，怎么会没有牧草，没有吃？牧场中选地来，诸如苜蓿等牧草，晒成草冬天饲喂。还可以些料，怎么会跟牧民一样？至于粮更好办，中原不知多少粮运来，不会缺吃的。牲畜喂得好了，不只是有匹，羊也可以卖到中原去。”

    变游牧为定牧，是杜中宵一直想的事。这一带宜耕宜牧，只有定牧才能两者兼得。没有这一次事件，可能还要费一番手脚，现在容易多了。

    听见商量此事，石全彬突然：“对了，前几日来的宣旨使臣，与我熟识。听他提起，经略最近重办蕃贩卖人一案，用法重，番人被斩被的人不少。此事传到了其他州军，有官员上奏了朝廷。朝廷对此事颇有微辞，认为初得地方用重法，激起番民作为祸不小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正常，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了人？我本来就没想瞒人。此案查去，有番人作是一定的，无非是派兵平叛罢了。怕，绥靖番人，我如何对得起冤死的那些汉人？五百零八个被贩卖的汉人女尸骨未寒，不为她们主，王师北来又是为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石全彬：“千里之外的京城官员知什么？经略小心一些，不要被人背后闲话。”

    杜中宵了：“知了。我事当明正大，只求心安，别人说什么，让他们说去好了。”

    击毙耶律宗真后，石全彬视杜中宵如神，从不说一个“不”字。有这一件军功在，石全彬的一生已经圆满，只等着过几年真正建节，回到皇掌握实权。

    饮罢酒，杜中宵回到住。想起自己追了一个多月的案，一个人没有救来，尤觉气闷。

    如果不知前因后果，单以杜中宵这些日的手段论，可称酷烈。许多番人被斩，放的更加不知有多少。因为此事，许多蕃落无法维持，大量合并。对于初占领的地区，这样是大忌，朝中有官员不赞同是难免的。最初杜中宵也如此想，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，怎会如此？

    那一个月的所见所闻，如同噩梦一般，让杜中宵久久无法释怀。

    第三日，杜中宵正在衙门里指挥着手装饰房屋，准备迎接新年，一个士卒来报：“经略，朝中新任命了河曲路转运使，已过唐龙镇，正向东胜州来。依驿报，今日就该到了！”

    杜中宵：“知了。一会派刘知州，带官吏城迎接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