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施的人也刚到，诚如董沁芳所说，今天共有四家公司在此地租影棚拍广告片（注），除了欣欣百货和馥丽施布料行，还有另外两家名气不小的公司，这边闻亭丽一面，馥丽施的工作人员呼啦啦围上来，董沁芳在路边停好车，自行去找欣欣的同事。

    馥丽施的经理一共带来了四十多冬装，每拍完一造型，闻亭丽就得抓时间到化妆室换一。虽已是初秋，天气却不比夏日清凉多少，尤其是摄影棚里，温度比外面许多，闻亭丽穿着厚重的冬装，上的汗就没停过，偏偏还得在镜里姿态，这实在是一折磨。

    好在闻亭丽不是一般人，不论多厚的衣服穿在上，她都能展现最自然和动人的笑容。

    这一拍，就拍到了夜里九钟，导演和经理对闻亭丽赞不绝，可惜其他公司并未像闻亭丽所设想的那样，被她的表演引着过来打听她的资料，两家公司都是一完自己的活就走了。

    收工时，闻亭丽觉全被像泥浆糊住了，汗气熏天，一举一动都笨重不堪，即便卸了服装，上每一个孔仍在向外冒酸气。

    比这更糟糕的，是她从中午到现在一东西都没吃。

    好在董沁芳临走前在附近的宁波饭馆给她买了一份饭菜送过来，她坐到镜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油纸，一尝之，差当场呕来，那包饭菜已经馊了。

    随即打开馥丽施为她准备的饭盒，结果也是一酸气。馥丽施的经理一个劲地赔罪：“实在对不住，谁能想到棚里这样，闻小在此稍等，我上让他们再买一份吃的来。

    闻亭丽有气无力地摆摆手：“没关系的，我知你们也没吃，横竖已经收工了，回家再吃也是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大伙匆匆收拾东西来，馥丽施的经理为闻亭丽雇了一辆车：“闻小是直接回住所吗？”

    闻亭丽略一犹豫，说：“对的，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汽车启动后，闻亭丽忙不迭从书包里取一个油纸包，打开，一香扑鼻而来，她满足地一，还好早上门前特地包了十来块陆世澄昨天送的曲奇在包里，饭菜容易馊，这个却存得住。一气吃了十来块，好歹不再手抖了。

    其实中途饿得慌的时候，她不是没想过将曲奇拿来吃，但如此一来，少不了给大家也分一，她平日极大方，今天却只想地吃独。

    回到家，闻亭丽轻手轻脚房间看小桃，小桃睡得正酣，闻亭丽在床边看了几，急急忙忙将周嫂拉去：“今天邝先生有没有打过电话来？”

    “打过两个电话，第一通是早上八，我说小门拍挂历去了，邝先生便要我转告小：陆小先生醒来了。第二通是傍晚五多打来的，问小回没回家，我说还没回，这次邝先生倒没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闻亭丽二话不说冲浴室。

    为了洗掉上残留的汗气，光是发她就仔仔细细洗了两遍，又用香皂从到脚打了三遍泡沫，将全洗得香的才来。

    一开门，香气伴着白的雾一起涌来。闻亭丽裹着巾到卧房里找衣服，忽觉后颈有发，一时也顾不上细看，匆匆将发束在脑后，换鞋准备门。

    周嫂正忙着菜，闻声在厨房里扬声问：“要去探望陆先生吗，好歹先吃东西再走。”

    “再晚医院恐怕就不让了，您先睡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    病房的医务人员果然将闻亭丽拦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