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婉中了然，心平气和：“少主既看穿了我的心思，便也知筹划谋算并非一朝一夕而立，我手中的筹码，并不只有少主而今双所见。日后变数重重，南宋这些年来亦了许多未雨绸缪之功，即便再谨慎之人，也难保关关平渡。少主倘若与我结盟，我定举全力相助。少主虽忌惮我心计颇重，却也应当明白，持我手中刀，利定大于弊。”

    他思考的时间很短，片刻便冷不丁一笑，语气有些玩味，“既然公主自知已达成了我想要的局面，便知往后，我自有心算应对，何须在这个节骨上，给自己添一个累赘。”

    至于完颜异带兵是否，可汗终究只将他看一把趁手的刀，自然是越快越好。

    他打的仗越多，在军中的基便越，待到新帝即位，便需越快铲除。

    不今日是否有她搅局，完颜异势必也会设法促成这样的契机。

    这个顺人，郑婉送的正中怀。

    他不读圣贤书，也非仁义之人，从未遵从过什么投桃报李之。

    他的路，也必是要将死一般的局面激起来，才能趁在真正的大仗中掌握实权。

    完颜异眉目淡淡，听得不算认真，只垂眸轻轻转动着指间的透玉扳指。

    此等形势，郑婉不相信完颜异当真会全无筹划，只待有朝一日引颈就戮。

    这些背后的暗涌动，可汗并非全然不知，但他要的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他所看重的，只不过是掌中能握住的切实利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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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应是他这个正牌可汗。

    她偏要将南宋的心思昭告天。

    人人默认他不会有夺储的资格，也正是因为如此，可汗为防其他皇过早介到权势斗争之中，才将许多带兵征的事给他去。

    郑婉不躲不避地抬眸，十分坦然地了，仿佛自己的并非什么大逆不之事。

    郑婉看得，他目前勉的秋鼎盛不过假象，实际上不过就是这几年的功夫。

    他这个份，以及太过尴尬的位置，若想以后安稳度日，必得去争，去抢。

    可惜恶变陡发，他便能发现，原以为的十分安逸的日，或许只是表面平静罢了。

    而两国井不犯河间传天之位，一定并非完颜异希望看到的结局。

    她的笑很浅，目光却有笃定的直白，“我此举，难不是正合了少主的意思？”

    郑婉的心思城府非常人可比，行事作风更是肆意妄为，与其犹豫之间任其发展成难以控制的祸端，还不如及时铲除。

    只是第一回，假以时日，谁又能保证他是否还能像今日一般毫发无伤。

    战事起，将这盘沉寂了许久的搅浑，才是她的目的。

    既然终究要有人成为众矢之的，由完颜异来当这个众人的中钉中刺，是再合适不过的安排。

    但这把刀的厉害，落到旁人里，便是全然不同的意味。

    可汗年事已，平日里作风又是张狂奢，丝毫不知节制。

    说到底，无论她与完颜异所图是否相同，所要达成的手段却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原本可汗对于南宋的考量便在留与不留之间，既捉到了他们不安分的心思，些时间来将蹦跶的小鬼压去，于他来说，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。

    郑婉要的，就是让可汗看清这一。

    原因无他，完颜异的确是没有时间了。

    这些年来之所以两方平定，无非是因为南宋行事规规矩矩，不曾被人发现过什么心思暗诡，加之可汗年事已，年轻时的雄图壮志早被酒填满，自然是懒得再多折腾，只待后辈即位，再将力放回开疆拓土上。